再加上雷雨那赤裸裸的鄙夷目光,以及摆明车马要为湛蓝姐弟讨回公道的架式,很明显,达郡王是站在湛蓝姐弟一边的!
几近是一刹时,孔氏内心那名为思疑的种子又猖獗发展,如藤蔓般勒紧了她的心,几欲让她喘不过气来,并将她之前的各种猜想与笃定打击得灰飞烟灭!
她说罢心机回转,既然雷雨雩不给她脸面,蔚池又袖手看戏,她又何必给蔚池留甚么脸面?想到叮咛周婆子的事,她不由歹意一笑,抬了抬下巴道:“如果蓝丫头与阿栩好好呆在府中,又怎会遭这类罪?老身还没究查蓝丫头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又在内里干了甚么事,是否堕了镇国将军府的门楣,你却先倒打一耙找上门来了!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好好清理清理,也让蓝丫头将事情说个清楚,看看老身是否苛待了她!”
陈氏对雷雨雩印象深切,不但仅是因为雷雨雩身上有汉人与白绒族血缘,五官长得比平常汉人大不不异,也因为雷雨雩高大矗立的身姿。彼时雷雨雩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可身高却与现在相差无几。
孔氏明知故问,蔚池扫了她一眼并未吭声,雷雨雩也不理睬她,只问陈氏道:“如何,陈老夫人这是承认阿蓝与阿栩遭到苛待了?”
孔氏话落,脑中思路翻飞,倘若真是谢琳母子或者尹尚对湛蓝姐弟动手,那湛蓝姐弟焉能有命活着?
有娘家人撑腰与没有娘家人撑腰美满是两回事。
陈氏大半辈子混迹于后宅,见过的外男并未几,若非肃南王府的人个个出类拔萃,又格外强势,她这很多年来,又何至于在雷雨薇手中频频亏损却敢怒不敢言?
他说着扫了一眼神采怔忡的孔氏,眸中透出浓浓的鄙夷之色,意有所指道:“本将军再不来,还不晓得我这两个小外甥会被磋磨成甚么模样呢。”
在湛蓝姐弟初回上京之时,她另有些担惊受怕,恐怕旧事重提,被蔚池挖出甚么线索来。可随之而来的分炊事件与蔚桓的俄然擢升,很有些让她措手不及,她便也没有多余的心机虑量。
她确切对湛蓝姐弟不好,心中也是暗恨,可实际高低手的倒是孔氏。但她好歹算是蔚池的继母,就算是肃南王亲至,也还得称她一声亲家老太太,雷雨雩如此咄咄逼人,她一张老脸又往那里搁?
蔚池没有吭声,陈氏的做派他见很多了,倒是陈氏本日的胆气让他略微有些不测。
这话说得,就仿佛他见过湛蓝与蔚栩小时候的模样似的,陈氏闻言面色乌青,脸上好似长了一簇绿油油的小葱,只差顶风飘摇了。
可跟着曦和院走水,湛蓝姐弟葬身火海,次日连同青柳也一并失落,孔氏对本身本来的猜想又产生了思疑,感觉杨嬷嬷也许是谢琳母子亦或尹尚的人也不必然,更有甚者,她还思疑过泰王,而他们这么做的目标,天然是想既无损本身的名声,又谋得大房那不菲的产业。
孔氏自负心重,且自忖是个长相才调出众的,当下被蔚池与雷雨雩下了脸面,面上不由有些扭曲,但二人均不睬会于她,屋里又站了七八个下人,她也不好凑上前去让人打脸,只得闭了嘴不作声。
他说着目光深深的看向孔氏,那目光中有了然,有调笑,有鄙夷、另有不觉得然。
有阿谁闺中女儿,被人说毁了名节还能平静自如笑得出来的?这并不普通,孔氏下认识点头,浅显的闺秀如果闻得此言,只怕早就哭得半死,湛蓝竟然还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