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侯夫人神采变了变。
纪真说:“拿文房四宝来。”
这哪儿是陈情表,清楚是战役檄文!瞧内里的罪名,拥兵自重,欺君罔上,鄙弃文人。一顶顶帽子压下来,又赶上秋闱春闱,京中最不缺的就是学子,学子轻易激愤,被如许锋利的言辞一煽动,只怕要重现太/祖期间学子宫门静坐那一幕。那样的话,丢卒保车,薛家说不定就得被扔出去停歇全部文人个人的气愤。
车都没有一辆!
纪暄眼睛刹时就亮了起来,从身后小厮手中拿了茶壶,又给纪真倒了满满一杯。
太子垂下眼皮,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纪真笑笑:“母亲,我不爱仕进。仕进要整天跪来跪去的,我身子弱,膝盖疼,不好打弯呢。”
晋阳侯夫人在小儿子头上摸摸,说:“真哥儿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无辜被我侯府扳连。”
纪真说:“当初考会试的时候我只想着圆一个梦,殿试就不插手了,谁想到竟然会中了会元,明天又被抓去考殿试。母亲,当初我既然能考中会元,明天我是不能在卷子上含混半分的。”
纪真从晋阳侯夫人手中抽出那张《陈情表》,没瞥见火盆,就团了团,往砚台墨汁里一按,直到全数浸黑。
但是纪真中了会元,没驰名师,乃至一向在养病也没如何端庄念过书,他恰好中了会元,十七岁的会元。又在殿试上做出了非常标致的文章,六元之才和解元庶子的不同太大了,由不得老天子不起火。
吹干,递给丈母娘:“母亲,《陈情表》。”
晋阳侯夫人接过,看完以后忍不住出了一身盗汗。
不但成不了,他还能扒掉薛家和纪家一层皮。
身后等着学子出考场的人很多,桂花不敢说话,就亮晶晶地看着他们家少爷。少爷去考殿试了,看时候必定还提早交卷了,少爷必定考得好极了!
晋阳侯夫人惊奇地看着纪真。老夫人面子大,陛下都等闲不敢驳,如何会成不了。
很快拿了过来。
妈蛋,魏齐你个管杀不管埋的,晋阳侯府如何走啊!
然后冲丈母娘龇牙一笑:“母亲,我喜好世子。”
晋阳侯夫人果然担忧极了。魏齐急仓促过来找纪真,只说叫人去殿试,不在家,话都没多说一句就直接找去了积水潭,到了那边更是抓了人就走,把上高低下很多人都惊了一场。
才喝两口,身后一个熟谙的声音传来:“三哥,这里有热茶。”
纪暄端着茶,眼睛却不敢看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