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孝人在坟边搭屋守孝在这年初非常常见,虬髯军士初时对小屋视而不见,自顾自的上香拜祭。
一曲奏罢,虬髯军士静坐不动,低头倾耳,仿佛在等候甚么。
“嘉靖三十四年十仲春十二日子时,秦晋之交,地忽大震,地动自西北起于东南,声如万雷,川原坼裂,郊墟迁徙,门路窜改,树木倒置,阡陌更反。地裂衅宽丈余,涌波众多,望似陆地,日夜方息。房垣尽塌,人死中半。至十七日,黄河廓清三日,人视其底”
曲声婉转间,“雁落平沙”已到了序幕,琴箫声音垂垂降落,最后几不成闻,仿佛雁群已一一敛翅飞落,缓缓的,雁群沙岸水波,都在愈来愈浓的暮色中垂垂睡去。
曲子是一首思亲曲,较着是茅舍主报酬坟中人而奏。
因而,喃喃低语倾诉之时多了虫鸟的和鸣,其乐融融的影象里加了轻风的环抱,生离死别的呼喊中有了远山的反响。
三年之前,虬髯军士葬下袍泽一旬不到,坟场东边起了新坟,多了那间茅草小屋。
回到军中,这只曲子总会不自发闪现,曲中的哀思,常令虬髯军士展转反侧夜不能寐。
一曲奏罢,才蓦地发明,琴箫和鸣,竟然是如此锲合,仿佛多年知音,丝丝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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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袍泽家人在荒年尽殇,遇有军中闲暇,虬髯军士皆会从雁北弛至平阳的这片坟场,上几柱香,再奏上几只这位袍泽昔日爱听的箫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