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案几上的油灯爆出一个灯花,颜破月蓦地回神,步千洐不耐烦地回身:“磨蹭甚么……”
夜风轻拂、水汽氤氲,一室诡异的沉寂。
完了,她忍不住边看边想,这回玩儿大了。
如此月夜,小宗约莫是想家了,满嘴胡话已然醉倒在地牢里,如何叫也不醒。破月端着满满一盘肉菜,走进步千洐的营帐。
本来角落里另有一只庞大的浴桶,方才被卧榻挡住,她才没有发觉。
因而他也不废话,仓促道:“我晚些才返。你再弄些烤肉。”
以步千洐的内力,现在竟然还没发明她,不是醉了,就是睡着了。
她将烤串放下,走向侧面的竹椅,这一走畴昔,才发明不对劲。
想起那日步千洐点本身穴道时,也用袖子覆住了手背,颜破月推想他固然吊儿郎当,但男女之防看得只怕跟容湛一样严峻。
破月感觉,本身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构和机会了。
他缓缓坐下,摸干脆地拿起一串咬了口,嚼了嚼,墨色长眉刹时伸展。
长眉猛挑、黑眸惊滞。
小宗一喝酒就胆小包天,加上心想叶姐姐名义上是将军的军奴,奉侍将军天经地义。因而他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丢给她:“姐姐放心去,万事有我。”心想大不了被将军骂一顿,做人可不能没义气。
“你笑个鸟!快过来给老子擦背。”
他的声音随风而逝,小宗内力太浅,听得零琐细碎,估摸是将军不让在本身帐中烧烤,免得油烟扑鼻。贰心想这是天然。
步千洐不过五品武官,营帐天然也宽广不到那里去。破月轻喊了两声“步将军”,却无人回应。她悄悄走出来,便见低矮的案几上,摆了五六样菜,边上另有一个大空碗,上面搁了一双筷子。中间一个酒坛,还剩大半坛。
实在他只小寐了半晌。本日,相距百里的南仓有五百车粮食送到,他这个被贬斥的粮草官固然不伦不类,被同僚们嘲笑,但做起事来,仍然一丝不苟。这边气候阴冷,南仓倒是大雨滂湃,他冒雨批示军士们拾掇结束,又连夜骑马返转,已是累极。喝了几碗酒,叫伙房烧了很多热水,舒舒畅服泡个澡,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步千洐抬眸看了看周遭,只感觉地牢完整不像地牢,犯人更加不像犯人。
饶是被称为“步阎罗”的杀将,一转头看到颜破月,也被吓得“哗啦”一声跌坐回木桶里。
颜破月一向就感觉需求跟步千洐好好相同,传闻本日是他生辰,人逢丧事精力爽,本日的确是个好机遇,因而点头:“但是我能出地牢吗?”
烤好以后,小宗馋意大起,先吃了几串,又偷偷倒了碗酒给本身。酒壮人胆,他有了几分醉意,望着颜破月在炭火前一头薄汗,也就起了义愤之心。
“别!”颜破月仓猝大喝一声,别过甚去。
哪怕颜破月从未见过男人身材,可也晓得,面前的躯体是极标致的。
“叶姐姐,不如一会儿,你去给将军送烤肉吧。将军只是不信你,他如果晓得了你的为人,必定不再难堪。”
那墨色长发仿若柔嫩的绸缎,而露在水面外的手臂还挂着水珠,肌肉均匀、苗条、健壮,在敞亮的烛火中微微发光。
他屁颠屁颠跑到天牢,还将之前的整套器具都拖了出去。颜破月一听,也不游移,立即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