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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清池嘲笑一声,从腰间拔出长刀,欺身攻了上来。
这时,却听屋内苦无的声音缓缓传来:“都出去吧。”
“存亡有命,他死得其所,清池何必挂怀?”那老衲人俄然开口道,声音浑厚安静。
果不其然,两人足足打了半个时候,步千洐收刀而立:“承让!”
破月一愣,步千洐微微一笑。两人都才明白,这庞清池身为甲士,跟步千洐一样身不由己,以是才与步千洐打一场,再放他们走。
右首倒是个和尚,穿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法衣,眉毛是白的,髯毛也是白的。他并未昂首,一向盯着棋盘,似已入迷。皱纹如沟壑爬满他的脸,他双眸微垂着,看不清神采。
步千洐看了他一眼:“祖师爷?”十三点头。
“我君和与大胥势同水火,岂容你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昨晚破月被带到山上后,苦无只替她把了脉,就让她睡觉了。明天刚睡醒,步千洐就已经到了。破月感觉这和尚并无歹意,决定静观其变。
步千洐点头,上前拍门。再转头时,十三已不见踪迹。
破月道:“前辈,师父去的时候很宁静,大胥亦待他极好,并未难堪。”
“逛皇城?”步千洐问,在大胥历出处禁军扼守、万民钦慕、奥秘而不成侵犯的皇权之城?
破月吐吐舌头,松开步千洐。步千洐将她手一拉,眼神扣问她到底如何。破月柔声道:“我也不晓得。我没事。”
她心头一甜,待他起家,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步千洐嘴角微弯,只将她紧握。
庞清池衣衿上被步千洐的刀锋划破了道长长的口儿,怔然半晌,不怒反笑,声音明朗道:“好、好、好!好久没有碰到这么短长的后生了。你们是大胥人,老朽已极力擒拿,无法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你们就此去吧。”声音一扬:“来人,奉上黄金百两,另将百破刀拿来,赠送这位蜜斯。”
破月没推测他俄然发难,忙道:“前辈,我们美意送师父返来,你如何能翻脸不认人啊!”
半晌后,便有一青衣男人来开门,迷惑道:“小兄弟找谁?”
步千洐持刀抢上屋顶,追了半晌,却见夜色茫茫,那里有老衲人和破月的身影?他已知那老衲人技艺诡谲,本身只怕难望其项背。他静了半晌,按下心头的焦心狼籍,重新回到庞府,朝庞清池拜倒:“求师公指导!”
老衲人长眸一敛,却看向破月:“女施主,你这一身工夫出自我南天檀寺,又是为何?”
步千洐抬眸与他目光一触,只觉他双眸浩然如水,苍苍渺渺。步千洐敬他仙风道骨,语气倒是客气几分:“前辈,我不认得你说的此人。”
步千洐和破月都有些吃惊。
两人已是很快缠斗在一起。
老衲人下了颗白子,庞清池复又执起黑子。
破月感觉,如果帝京给人的感受像是恢弘而寂静的帝王,那么承阳就像一座温儒而包涵的大佛。不但城内修建美好高雅,乃至连天子脚下的百姓,都无半点骄扈(?)之气,反而大家驯杰出客。
破月一愣,听明白了,心头又惊奇又欢畅,竟对他的话信了七八分。
庞清池笑着将他扶起:“苦无大师带那位女人走,必然有他的事理。你去天檀寺后山寻他们吧。”
感遭到一股非常浑厚的力道从肩头透入,破月运气想要抵挡,竟半点没有反应。她练功至今,还从未碰到过如此强大的敌手,不由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