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玉瓶落入她的手心,一如当年他握住她的手一样,带着丝丝冷气,令她沉迷不已。
“永久在一起……”
他拿出一瓶药放在她的手心:“阿瑶,好好养伤。我会保你安然无忧。”
桃香不敢说,但是那神采已说了然统统。
桃香六神无主。梁皇杖责完一走了之,太病院没人敢上门医治,恐怕触怒龙威。而青鸢公主则是一国废姬,底子没有人情愿伸出援手。
桃香大喜过望,扑畴昔跪下:“东方先生,您来了。”
东方卿垂眸,再也看不见眼底的神采。
她声音冷如冰霜:“一个卖国的狗贼罢了!”
“恨?”青鸢一笑,惨白的面上写满了嘲弄:“本宫不熟谙东方先生,何来恨?”
“如何办啊?”一个怯懦的宫女捧着一大盆血水欲哭无泪,“奴婢不敢再给公主擦伤口了。血流不尽。”
“永久在一起……”她喃喃自语。
“阿瑶……”东方卿轻叹:“你不要如此自轻自贱。”
粗粗的盐水化在沸水中,一遍遍擦上她伤痕班驳的美背。血水垂垂变淡,肌肉也垂垂因为剧痛抽搐变得麻痹。
擦拭的行动停下,少年看着她当真的神情,很久才一笑:“好。”
少女呆呆看着他,俄然开口:“卿大哥,我一辈子在这里好不好?”
“拿青盐来,蘸水擦身。”青鸢说完就闭上眼。
寝殿中一片死寂。宫女早就走得一干二净。只要那铜鼎中香雾袅绕,冲淡了血腥味。
青鸢只是嘲笑:“好一个不得不走。”
“去拿青盐来。”她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桃香吓了一跳:“甚么?”
身上的剧痛灼痛仿佛跟着这一只手褪去很多。
终究,擦完,没有药膏就用香灰一层层覆上。直到看不到半点血痕。
“你滚吧。”她嘲笑如刀:“本宫不消东方先生不幸。”
东方卿垂下视线:“阿瑶,我晓得你恨我。”
桃香心惊肉跳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若不是部下偶尔传来的炽热温度,她几近觉得她已经死了。
玉瓶捏在手中,她笑了,抬开端来,眸光如雪:“卿大哥,不管你是东方卿还是李洛卿,在我心中都是一样。”
殿中,血味浓烈,中人欲呕。桃香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青鸢急得额上汗都出来。
如何一来就给她一个上马威?莫非是因为功高震主的人?……
“没有。”东方卿垂下视线,讳饰了眼底统统神采:“当年统统的事我都没有健忘。”
正在这时,殿别传来脚步声。桃香看去,不由一愣。一道白影翩翩而至,日光照在他的面上说不出的端雅。
青鸢垂下视线,愣愣看着这一只苗条的手。他的手很洁净很秀美,带着微凉沁入肌肤。
“阿瑶……”翩翩少年站在一株修竹下,笑容暖和:“我带你去看鹞子。”
青鸢被杖责一事在梁宫中传开,很多人震惊。不是说此天女梁皇必将求之吗?不是说将来定要把她封为梁国皇后吗?
桃香一惊仓猝仓促上前:“公主,你如何样了?”
桃香一抖从速下去拿青盐。
床.上的人影颤了一颤,随即便没声气。
青鸢淡淡看着他:“当年一句戏言卿大哥健忘了吧?”
大家都道她是天女,只要他待她如浅显少女。只是懵懂的情义还未抽芽,就被生生连根拔起。而后她被带回皇宫,一别数年。而后传闻皇叔湘宸王过世,那翩翩少年一走了之,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