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红尘故梦里 徽京藏旧事(一)[第2页/共4页]

常常在今上身边奉侍的宫人将今上龙体违和的动静流露了出去,也就是奉告世人今上大限将至,但是国朝尚不决立新任国储,于国之安定大有不益。便有臣工上奏要求早日册立太子,以稳定朝中民气,却未曾获得今上答复。

自此以后,今上一向精力不济,朝中诸项大小事件都由三省长官协同商讨以后由今上盖印履行,若遇严峻事件再报备今上,交由天子决计——靖王刺杀废太子、毒害太后、勾搭云丘官员行动不端之事,皆查有实据,判极刑。

玄旻却未曾对此有涓滴怜悯,见榻上帝王捶胸顿足,他只是淡然站起,回身拜别,听着那一声声悲叹不止,他仍然冷眼沉默,毕竟无情,何谈不幸。

瑟瑟像是没有瞥见灵徽蓦地间被刺激的模样,还是故我道:“靖王的毒药是我托闻说送去的,毕竟伉俪一场,我不想瞥见他死得连最后的庄严都没有。可我却不敢亲身去送他最后一程,我怕瞥见他的模样,我会忍不住跟着他一起走,我舍不得,舍不得终究能回到玄旻身边却又要分开……”

“他承诺过我不会对我大哥脱手的!”灵徽扬声道。

踏出水榭的时候,她瞥见劈面走来的玄旻,那人眉间似有肝火,可她仍然笑容相迎,桃腮盈盈,秋水潋滟,眸光里带着一丝挑衅,然后旖旎而去。视野中的花草尚带着初春余下的最后一丝微凉,一如她现在心底感受不到暖意的悲惨,只是花儿还能等候气候转暖,她却等不到繁花似锦了。

就在玄旻面圣的同时,宫中安设灵徽的水榭中俄然呈现了一道身影,恰是瑟瑟。她见灵徽吃惊之态却只是浅笑道:“我有话与公主说,说完就走。”

“朕的儿子死于你手,朕的女儿也被你设想分开,你是真觉得朕病重难治,想要篡权夺位!”今上指着玄旻诘责道,却因为身材衰弱而身材颤抖,说话也并不非常有力。

“你如果不信赖,能够亲身问他,当然他跟不跟你说实话,我也没法包管。如果你真的感觉难受……”瑟瑟将灵徽拉起,握住她的手道,“我会很高兴的。”

“西南雄师几经易主,又因宋适言之故折损部分,元气尚未规复,却也在臣掌控当中。至于西北之兵,赵进将军哪怕故意护主,等他带领雄师赶到建邺,想是来不及的。”玄旻虽有臣下之仪,却毫无臣属之意,言辞之间尽是威胁,听来倔强,“宋适言现在就在宫中,如果他振臂一呼,那些暗藏在海内的梁国旧部必然照应。固然他们并不敷惧,可都城一乱,举国皆乱。陈国于我可有可无,是兴是亡,我不过看客,反而是陛下可忍心见陈国蒙难,再活泼/乱?”

这一日玄旻进宫面圣,待禀退了摆布却俄然听今上斥责,他旋即跪在榻前。

“不然陛下觉得,臣归陈,只是为了当这一个安逸王爷?”玄旻见今上连续错愕便深觉好笑,但他仍旧保持着大要上的冰冷冷酷,第一次将他与瑶姬在陈国的经历奉告了这个与他本应当有骨肉亲情却实际上如同陌路的所谓父亲。

“我觉得我做了这些事,能让玄旻多看我一眼,却本来都是没用的。”黛眉清愁也不掩瑟瑟仙颜,但是就是这眉间哀痛让她美丽的容颜更是哀婉动听,“那日我在宴席中见到你的时候,才晓得他为何恰好选中了你。你不但都雅,另有他一向神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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