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月迈出两步，闻言回顾。
她信人间神明，她也信若须积善，但心结沉重难明。
萧如月在摊前坐下来，“大师，劳烦替小妇人解一签文。”
这话与钟声与梵唱交叉一体，在萧如月内心不竭不竭地打击着。
“娘娘，方才那签，您是替那个求的。”走到僻静处，银临实在按捺不住，以只要她与萧如月等人才气闻声的嗓音扣问萧如月道。
大和尚摇了点头。
萧如月将签文支出袖中，不语望向天涯。
沈良带路，选了一家菜馆，叫“春和斋”，买卖也是红火，固然比不上太白楼那般收支的主顾皆是达官权贵，但也别有滋味。
用沈良沈将军的话说便是：“萧尚书与君上曾来过此地，卑职也曾有幸一偿他们的招牌菜。”
大和尚把指着签文说道：“此签为下下签，第一句，半生困君没门东，喻的是前程不畅；第二句安得九霄有路通，九霄云外凡人没法达到，喻为所求之物恐怕此生可贵。第四句是涸鱼安所是天宫。鱼儿困于干枯了的车辙沟中，地步窘困，进退维谷。夫人代求之人，怕是有性命之忧。”
但是，娘娘要求甚么呢？
本来是甘露寺里传为传奇的高僧，慧岸大师。
这回出来的，终因而一支签。
“多谢慧岸大师指导，本日得见高僧，是小妇人三生修来的福分。”萧如月面带笑容语气诚心。
解签文的大和尚就在殿外，一张小方桌，两条长板凳，像摆了个摊子。看他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倒是生的慈眉善目，眉眼间自有一股得道高僧的出世风采，与其年纪并不符合，但也不感觉违和。一看他，便是个普度众生的方外之人。
这话是她打从内心的设法，毫不掺假。
“夫人来了甘露寺，却不去见一见主持大师么？”青青抬高声奇道。
但银临瞧着皇后娘娘的神采，不由暗自替君上捏了把汗。
银临三人皆愣了愣，随即追上。
慧岸大师的目光扫过萧如月一行四人，面上带着通达的笑容，仿佛佛祖拈花一笑，一双灵撤通透的眸子仿佛堪破表象直视因果。
萧如月问道：“但是此签有题目？”
萧如月闻言堕入半晌的沉吟，而后点头称善。
皇后娘娘说一不二，说不打搅主持大师修行，天然就不会去了。从沈良的角度看来，越少人晓得娘娘来了甘露寺越好。
银临难堪，却也不好藏她的签，脸上微赧，老诚恳实地交了出来。
萧如月倒是不再逗银临了，移步往庙门走去。
银临捡起来一看，下下签。
当然，这都是她自个儿的脑补，做不得数。今后有闲暇有机遇再去考证。
本日能一见，确切就如娘娘说的普通，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上了香后，萧如月又拿起签筒求签，又念念有词说了一番，最后摇啊摇，摇出了三支签，上中下签各一支。
离了甘露寺，萧如月不急着回宫，便让沈良寻一家酒楼菜馆，要在外头处理午膳。
“女施主，若要解签文请移步殿外。”守在佛前的大和尚上前，朝萧如月恭敬地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银临和青青，另有沈良的神采也都非常难堪。
慧岸大师是百年可贵一遇的奇才，盛名远播，天下人尽皆知。
“多谢大师。”萧如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语，便起家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