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桓的脸还是暗淡发黄,五官平淡,可脸孔的表面没有窜改,眼睛也敞亮。身形未变,走过来卓尔不凡,真正见过的人还是能很快辨出他来。

这时燕然一把翻开斗笠:“你就是陕州知州?”

燕然只感觉脑袋一空。

阳光照在纪桓身上,太久没有歇息,他的脑袋模糊作疼,面前是鲜红一片,有些动机忍不住窜了出来,号令着,这才是最好的挑选。

纪桓晓得他的脾气,用心发怒道:“时候告急!姜大人还踌躇甚么,此时无所作为,等因而成了吕氏的虎伥!”

两人转出了大厅,此时已过中午,太阳高悬头顶,两道不长的影子落在天井的角落中。

燕然刹时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走到转角,纪桓留步,倏尔回身,抬手按上了燕然的肩膀。燕然身材微微一僵,常日都是她对纪桓脱手动脚的,长大以后,纪桓时候重视着分寸,很少主动跟她产生身材打仗。

燕然立即说:“那我们就扼受陕州,让燕霖哥哥归去。”

姜平虚汗都出来了,虚胖的脸上尽是无助的仓惶:“纪大人,这局势不是你我所能节制得住的啊!乡兵不加练习,人数不过一千,能抵甚么用?再说,这吕家,到底是亡妻的……”

燕然拧眉,小声道:“我见过他……他庇护过我,何八对他很客气。”在洛阳王宫里,她就揣摩着江公子是不是阿谁送她出京的黑衣人了,也经常想起那刻薄的度量,令她心安的和顺。

纪桓道:“你跟我来。”又表示竹石留在原地。

纪桓不由捏紧了燕然的肩膀,他眼睛紧紧盯着燕然,不欲放过一丝神采的颠簸:“他们是不是反贼不好说。清河,现在我只问你,想不想要皇位?”

“你说话呀!”燕然的确要哭了,“你在想甚么?为甚么瞒着我?”

姜平啊了一声,看着肝火冲冲的桃红襦裙美人,话都不会说了:“如何……”

燕然扫视了一圈衙门,见堂中除了姜平外,另有十来个捕快和差役。她捏紧拳头,抬起下巴,直接用号令的口气说:“把官印交给纪桓,立即,顿时。”

姜平连滚带爬去找官印,纪桓让曲平曲直跟上。

燕然发作完了一通,却见纪桓正在看她,眼中忽明忽灭,不知想甚么,心机很沉重的模样。

“他是你哥哥。”

“清河。”四下无人,纪桓张口,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喉咙里噎了一下,“我不晓得你有没有发觉到,除了洛阳王和吕氏,现在的局面中另有第三支力量。”

纪桓惊奇,莫非燕然如此灵敏?

“姜大人。”纪桓也不避着捕快差役,开门见山:“下官收到吕氏谋逆的动静,易容改装才得以进城。眼下局势告急,吕贼奸佞,狼子野心。下官请大性命令,把乡兵尽数调集起来,对抗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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