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看这主仆俩一唱一合,一问一答,骂人于无形,却又天衣无缝,心中悄悄好笑,强忍着不出声。
徐宏远寂静半晌,才幽幽叹道:“她还说了甚么?”
燕十六正色道:“阿远,别怕,现在不是几年前,凡事,爷罩着你!”
徐宏远叹道:“十六,这事怪不得你,你也是为了我。旬日之约,我去。这些年,躲着避着忍着也够了。母切身材一日不如一日,没有多少日子了,我想老天爷如许安排,自有他的企图。”
怀中的绿衣女子倚身上前,白玉似的胳膊紧紧的攀附在男人身上,嗔声道:“萧爷,我的病,谁能治啊?”
欣瑶也不去管他起火不起火,有持无恐的带着一干人下楼。待燕十六缓过神来,一屋子人早已散去,只留下小伴计不幸巴巴的躲在角落看着他,一脸的心惊胆颤。
徐宏远道:“六皇子,请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奉告我,行吗?”
都城西市。
蒋全转过脸恭身道:“燕公子,那位蜜斯已经走远。公子,那套金托镶宝石白玉杯……”
燕十六一把按住徐宏远:“别冲动,别冲动。你听我说。我到那瑾珏阁,铺子里只要两个小伴计看门。我一想,不对啊,正主呢,明显见人出来的。问了伴计,才晓得,人在二楼。我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何不见上一见?便闯上了二楼,成果……成果……”
“行了,你还是担忧你自个吧,你那二哥,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十六,你在瑾珏阁做了甚么?还不快给我照实讲来!”说话的恰是蒋欣瑶苦寻数年而不得的小叔叔徐宏远。
“胡说,我能做甚么见不得人的事?”
马车里,欣瑶在顾氏耳边轻语几句,顾氏惶恐道:“此事当真?”
钱掌柜一把捂住嘴,不成置信的摇了点头:“哎啊妈啊,蜜斯胆量也太大了些……”
燕十六气急废弛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扔给蒋全,恨道:“给爷收着,这是定金,转头再来取。”
燕十六猛的抬开端,恨恨道:“你这个没知己的,你比杜天翔,萧寒那两厮更没知己。一个个兴灾乐祸,也不看看,爷这是为了谁!今儿这顿,你请,我一个子都没有!今后,都你请,爷穷疯了!”
燕十六失魂落魄地回到雅间,见灰衣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哀嚎不已。
燕十六忙道:“你这话说的,哪能啊?我就是说说,说说罢了。”
侍立在门口的两个侍从一见主子起火。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
“转头让杜爷帮你诊诊,爷可舍不得我的宝贝凉了心。”
红衣妓女小嘴一撇,目中含泪,轻柔道:“十六爷但是好久没有来看筝儿了,筝儿盼得这心头凉丝丝的,爷摸摸看,今儿个才算有了些热气。”
徐宏远道:“那你说这四句话,是甚么意义?”
等人走远,钱掌柜悄无声气的靠近,轻道:“全爷,也不知燕公子是哪个高门大户的,万一……我们可获咎不起啊!”
燕十六自斟自饮,连干三杯过后,苦着脸道:“阿远,‘东风缓缓,莺啼映红,白云生处,将离将别’这首诗你可听过?”
徐宏远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仰天长叹道:“到底是父亲看中的人。真真是个聪明的,瑾珏阁在她手上,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