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刚不觉得然,笑了笑道:“夫人说的极是,老爷是最怕别人乱翻他的书的。”
斯须,庄子四周同时上灯,星星点点的四下晕照开来,让人看着心生暖和。
仲秋刚至,天气垂垂暗沉,晚间的庄子里已带着冷意,覆盖在暮色当中。
燕十六漫不经心的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神情突变,赶快朝徐宏远互换了个眼色,两人微微一点头,再不肯多说一句,只埋头苦吃。
萧寒见欣瑶粉面微匀,朱唇轻染,衣裳,金饰都已焕然一新,只觉面前一亮,上前摸了摸手,触感微凉,轻声抱怨道:“大氅带了没有?夜凉,也该谨慎身子。”
白嬷嬷俄然出声道:“老爷的寝室也是他自个清算?”
萧寒客岁欣瑶生辰时,当作礼品送给了她,欣瑶依着本身的爱好画了草图,着人重新补葺一新。
欣瑶见萧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不晦的表示体贴,羞得脸上染了红晕,又见他们伉俪二人被人讽刺,遂悄悄抽了抽手,抬眉嗔笑道:“天薇mm?”
燕十六感觉心跳有些不稳,正欲再说,却听萧寒问道:“十六,甚么时候解缆?”
微云边斟酒边笑道:“菜冷了,就失了原味,王爷,表少爷稍等半晌。”
绿衣小丫环施礼道:“回大爷,大奶奶让大爷略先坐坐,一会就来。”
萧寒轻斥道:“奸刁,还不快坐下。”
“谁想用心饿死你啊,表弟?”
“大奶奶,表蜜斯呢?”萧寒问。
燕十六瞧这两人说得热烈,渐渐挪到徐宏远身侧,低声道:“等我参军中返来,我着人把庄子再修一修,我们房背面也砌一方大池子,阿远,你瞧如何?”
江刚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老爷的书房都是他自个清算的,向来不要小的们插手。”
杜天翔离得近,听得清楚,忙笑道:“小寒,那间房今后帮我留着。等我有了银子,我也弄这么一个庄子舒坦舒坦。”
燕红玉深吸一口气,轻笑一声,扶着肚子款款而去。
杜天翔不明就里,正欲出言相问,被徐宏远悄悄扯了扯衣袖,杜天翔看向燕十六,见十六几次下筷,顿时明白过来,一时候,亭子里寂静无声,世人只顾埋头苦吃。
徐宏远嘴角噙着一抹笑,微不成擦的点点头,眼中尽是和顺。
世人倒也见惯不惯,各自坐下,只杜天薇捂着嘴巴直笑。
落日西落,暮色渐深。
杜天薇打趣道:“表哥眼里只瞧着表嫂了,也不体贴体贴我带了大氅没有?”
一轮弦月初挂树梢边,若隐若现像个娇羞的女子。
燕十六扔了弓箭,喜道:“想的殷勤,爷正嫌一身的血腥味难闻,阿远,天翔,泡泡去。”
四人浸泡在雾气蒸腾的汤池里,均舒畅的长长叹出口气。
燕红玉笑道:“哎啊,我倒是略动了两本,转头你出来理一理。”
“这得花多少银子啊!真他娘的舍得。”杜天翔叹道。
燕十六眼中闪过光芒,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小厮们远远散开,遂低声交代起事情来。
本日菜肴俱是热菜,鸡鸭鱼肉一应俱全,看着倒也没有甚么希奇,只闻着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丫环们斟满酒,燕十六闻着菜香,有些撑不住,头一个举杯,笑道:“上好的梨斑白,香!话未几说,兄弟们交谊,都在酒中。”
燕十六凝了心神,正色道:“三今后,辰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