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闻风而动。一时候听风轩热烈不凡,如同过节,把周姨娘恨得牙根直咬,绞坏了几块帕子方才顺过气来。周姨娘固然气不忿,却也依着端方往听风轩送了些吃食。
当家人沈老太爷沈平,曾官至礼部尚书。如本年过六旬,早已告老回籍。沈老太爷妻妾甚多,共生有八个后代。
钱嬷嬷凑上前道:“老太太,传闻昨儿夜里二老爷本来歇在柳姨娘处,听得秋水院有动静,连衣裳都没穿安妥,便往那头去了!”
顾氏缓缓走出房门,见蒋宏生背动手站在院子里,心中嘲笑,挺直了腰背,自顾自的走出去。
冬梅也不说话,起家上前,悄悄把被子掀起一角,卷起裤脚,暴露两条颀长洁白的小腿,膝盖上大片触目惊心的淤青显得分外狰狞。
李妈妈道:“好着呢,话未几,做事也谨慎,各有好处。”
老太太深深的瞧了钱嬷嬷一眼,钱嬷嬷微微点头。老太太心下略算计,只得打发钱嬷嬷往听风轩探病。第二日又赏了几件金饰,送了些补品给四蜜斯。
蒋宏生被身后的人挑逗的渐渐生硬了身子,然不知为何,总觉心神不宁,一把推开身后之人,胡乱穿上衣服,顾不得柳氏软语相阻,挑帘而出。
沈英见老太太如此行事,当下便往婆婆房里去。婆媳俩商讨定,备了些吃食,一道往听风轩去。
顾玉珍歪过甚轻道:“方才我来时,为甚么早不说?”
沈英的大伯沈俊,是沈老太爷嫡宗子,官至太常寺卿,久居都城。
沈英接过玉葫芦,只一眼便知是好东西,忙道了谢,又略坐了会,仓促拜别。
冬梅在外间听得里间说话,悄悄转了几个心机,咬咬牙排闼而入,直直跪在蒋宏生跟前,把床前的伉俪俩吓了一跳。
莺归那几个从老宅带来的丫环,见四蜜斯回府没多久,便大病一场,心下有些戚戚然,更加的谨言慎行起来。
沈英笑道:“是四mm给我那侄儿的贺礼,顺手就这么给了我。”
明玉谨慎接过玉葫芦,放在手心,当真的看了又看,笑道:“大奶奶从哪儿得来的好玩意,看着真讨人喜好。”
冬梅笑道:“蜜斯倒也舍得,这东西虽小,却不是个俗物。”
“大夫说染了风寒,再吃几日药就没事了。你归去吧。”
“妈妈,老宅带来的四个如何?”
顾玉珍心疼得抽泣起来。老太太,你好恨的心啊!
……
老太太一早听人回了话,神采就不多数雅。
蒋宏生侧过脸朝顾氏瞧去,目光一暗,当下冷着脸,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李妈妈笑道:“冬梅丫环就是细心。蜜斯,人找出来了,是我们院里卖力浆洗的眉叶。本年十三,是蒋家的家生子,娘老子现在都在老太太的庄子上任管事。那日趁着入夜,借口给娘老子捎两双鞋,去了春山院。老太太布的人,妈妈还没阿谁本领,归正逃不出那几个,蜜斯,你看?”
冬梅泣道:“蜜斯不让我说,这数九寒冬,也没个跪垫,硬是在青石地上跪了半天,蜜斯才保养好的身材,哪经得起?”
李妈妈蓦地抬首,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怕是不易,那院里钱嬷嬷最是个短长的。”
欣瑶凝神想了想,道:“妈妈,让人暗下看着,无需轰动。等风头畴昔了,再找个错处把人打收回去。记着,勿必不落人丁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