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外厅瞧了瞧,也无什非常,因而抬脚进了阁房。案几还是那些案几,为女儿添设的坐椅,仍摆放在他的案旁,椅中空落落的,再不得见女儿转头的笑容……椅上没有人,但却有一张……屏。

“噢~,另有这等事情”林老爷听得与女儿有关,倒也起了兴趣,“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嘴上这般说着,人倒是立马往内书房走去。

花开两枝,话分两端,东风柳堤边离别的父女俩,女儿哭完,忍着悲伤小睡去了。父亲倒是上轿回了府,预备换了官服就去衙门里理事,克日忙着女儿出门一事,林老爷非常积了许些公事。

垂柳万条丝,春来织分袂。(戴叔伦 《堤上柳》)

他拈须看了又看,忍不住伸脱手去取那绢扇。一则这绢扇上也似描有丹青,让他叹其精美之余,不免想再探究竟;二则,这女孩儿笑眯眯的模样,咳咳,让他想起女儿往昔向他讨要礼品时的模样……他本觉得那扇子也是缀定的,却不想一取,就拿了出来。

云莺从没干过这般违逆的事,越站腿越颤抖,却死也不肯离了房门。院里站着的几个婆子小厮因为她是女人的人,又顶着给女人办差的名,倒也不好真脱手,只好暂将她围着,倒似防她逃了普通。待得林老爷进院,世人低头施礼,让开两旁。林老爷走到门前,低头看着已躲到门边跪着的小丫头:“是女人让你来的?”云莺吓得都不晓得回话了,只顾点头。林老爷也不计算,挥退了下人,自排闼而入。

王嬷嬷走到黛玉背后,悄悄地揽着黛玉走着椅边坐下,取出绢子渐渐地给她抹着脸,“女人,别哭了……”熟谙的暖香安抚了黛玉的情感,她抽抽鼻子,逐步止了泪,今后父亲不在身边,这一大群丫头嬷嬷,都还希冀着她呢。

扇面的轻绢上,描着一幅工笔: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儿,正指着墙上的一幅字,一旁的美人榻上斜靠着一名妇人,手中虽持着书,却面带浅笑地望向另一边的两人……泪水刹时漫过双眼,他几近哽咽出声,这是,这是,他耳中几近能闻声女儿稚嫩的声音在问:“君子是谁?”……然后,然后,空室里仿佛又传出了夫人的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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