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柳樟被柏槐替代,又换成了松杨……初生的春光,垂垂掩入了残冬的江雾中。江面上偶尔响起的船工调子清脆高亢,再不也似故乡那般婉转委宛。黛玉停了手中针线,侧耳聆听,京都,近了呢……娴雅挑帘进了舱,回禀黛玉:“女人,已到了通州。”通州,这但是进京的最后一个大船埠了。黛玉起家走近窗边,月梅垂下纱帘,开了舷窗,河心北风呼呼地灌出去,春柳忙将刚给黛玉披上披风又扯了扯紧。
黛玉便是应外祖母之邀,进京承欢膝下的,人还未至,先巴巴地遣了自家人来,这……黛玉心知,就如父亲所言,有些太端架子,于亲戚内里,显得太生分――想那薛阿姨一家入京时,薛阿姨也恰是以此为由劝说薛蟠不要先打扫自家的屋子。自家父亲最是重礼,如许办事,不过是为了不放心本身,但也不好做得过分,且总要找点启事,粉饰畴昔。这贾雨村便是父亲的“好友”,倒也应当向各方亲戚引见引见。是以林府、贾府等处,都由林齐引着上门拜见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