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听了成果,倒反过来有些疑虑周瑞了。她嘴上虽未说,可这面上终是淡淡地带了出来,周瑞跟了王夫人这此年,岂能不觉?立时跪在地上指天哭地、矢语发誓。周瑞原说林府里不让他出门,为得是黛玉身子不好,可黛玉在王夫人房里坐的这半晌,王夫人细瞧她面色虽白,却并无久病之态,先前又听黛玉说,她三岁上即吃了“仙药”,身子无恙了。这两下里一对比,更加显得周瑞的话站不住脚,再加上他现在那白白胖胖的模样,王夫人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纵是非论其他,明面上说周瑞也是办砸了差事的,让这么一个没了本身颜面的主子日日站在本身面前,岂不是不时打本身的脸?待要不消他,现在跪在地上为他讨情的,又是自小跟着本身的白叟了,本身又是个出了名的“面慈心软”,说不得,只好从轻发落,且打发到上面田庄上去罢,即免得碍本身的眼,又算是将他送出去避了风头。――不幸周瑞这王夫人跟前第一对劲用得着的人,几曾受过这等委曲?少不得打落了牙齿和血咽了,只求今后再寻着机遇缓缓图之。他吃了这若大的一个亏,心下只把普天下统统姓林的都恨得要死。

王夫人若知她本日一番作为,不但未将黛玉驱离儿子身边,反倒使黛玉心中另有了计算,只怕是要悔死。不过现下另有一人,让她气恼非常,无他,乃周瑞尔。

她尚未敢接话,那厢外祖母却笑了,“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嘴上说着,手里却抚着宝玉的背,又捏了捏他衣裳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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