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的,姐妹们本日已陪我往各处走了走。”
话说这厢里钱嬷嬷守着春柳并一群小丫头为黛玉换衣、卸妆、洁面,里屋里月梅带着两个小丫头暖床燃香,雪雁在薰笼上理着衣服。黛玉原说紫鹃跟前跟后一整天了,昨晚又守在她屋里,想也是没歇好的,直叫她先下去安息。紫鹃嘴上应着,倒是满屋子不停止里放了镜套,下插销。正乱着,门口的小丫头唤了声:“宝二爷房里的绮霰姐姐过来了。”黛玉抽眼看时,紫鹃已迎过屏风去,领了个十五六岁的大丫头出去,那丫头手里提了个填漆食盒,过来先与黛玉施了一礼,道:“见过女人。宝玉说晚餐未吃得好,才刚让厨房做了些点心。又说一小我吃不香,定要往女人们各屋里送些来。”黛玉含笑谢了,春柳笑着过来道“费事姐姐走一遭,辛苦了。”一面接了食盒,一面利市送了粒碎银子畴昔。绮霰也不推让,道了谢,辞了出去。
“原说本日带mm到各处逛逛,未曾想父亲本日回得早……”
黛玉睡得不安,却也沉沉地不肯醒来,昏黄里只听着外祖母在悄声细语,又断断续续地听了一把老翁的声音在小声道:“……想是气闷于心,神思过虑,兼……,且她幼时体弱,……易卧床静养,万不成再如此强撑了……”
“并没有……”
黛玉思絮混乱,虽身困体乏,可靠了半晌,倒是越来越复苏,最后虽被钱嬷嬷强压着睡下了,却也是似睡似醒,白日里诸多事物、人面……此去彼来的,纷繁扰了一夜。早间月梅来叫起时,黛玉只觉头大如斗,脑筋里真如塞满了棉絮普通。她又好强,心想这进府不满三日,如何好躺在床上抱病,被人说身娇体弱倒还罢了,如果说本身目无长辈,持宠而骄甚么的,却实在没意义。是以她也不与丫头们说,本身强撑着。
……
待到外祖母房里时,黛玉方知三春本日是要去上学的,黛玉瞧了瞧惜春,内心又好笑又忧愁:四mm这是想要将润妍带到学里去么,若当真如此,若受夫子罚可就不妙了。一时直望着她们出了门,也没想出法了来。外祖母见她神情,只道她也想去,拍拍她的手道:“好孩子,你才来,且歇两日,陪陪我这老婆子,再往学里顽去。”黛玉听了这话,又是一怔,莫非贾府女孩子上学真得只为了识两个字?
嗯……宝玉也是幸运的,可惜他的幸运就是他最大的不幸。他当今七八岁大,大略已知可等着接这产业万贯了,且又在娇童美妾伴随中长大,呵呵,就是凤凰的翼上系着这么多的黄金,大略也是飞不起来的……论起弘远的志向,这个期间,最巨大、最正统的抱负,怕都是和那把龙椅有关罢,说来贾府一世人等本就混在这烂摊子里,就是宝玉本身今后混得那些朋友,甚么冯紫英,柳湘莲的,也都是在处置这类“巨大”的奇迹呢……这般看来,宝玉没志向,倒比有志向好呢,不然今后只怕就不但是抄家,而是灭九族了。
宝玉是聪明的。可惜他的聪明找不到前程,只好抛洒在这些闲情闺趣之上。养不教,父之过。宝玉的父亲――黛玉的二娘舅,贾政,他本身的父亲归天得早,荣国公的替人张羽士说过,贾赦贾政怕是记不得他们父亲的面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