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梅偷笑道:“正说奇就奇在这儿呢:说是周管事往南边接我们时,很得了些我们家的好处……”

此三点,黛玉原在家中已是顾虑到了的,是以离家时就曾想过,初进贾府,总以谨慎为上,定要切身探一探水深水浅,方才安妥。就说那位二舅母罢,是个看过书的都晓得她是极厌黛玉的,可现在自打黛玉进府以来,在明面儿上,她但是极慈爱地,一句重话都未对黛玉说过呢。虽说她看似到处受贾母辖制,可到底贾母养成的宝玉最后不还是娶了她中意的宝钗么?――可知这一府的主子下人,断没一个省油的,本身如果掉以轻心,可不定就能比本来的运气强呢。为了这些个主张,她进府这阵子几可算是谨小慎微了。

“说来这事也普通,倒是周瑞家的去求二舅太太,免了她家男人下庄子收租的活,仍回府里听差,说是哪怕低上一级,也是情愿的。”

“可不是怪了。是以那周瑞家的只拿眼瞪我,怕是怪老爷赏得东西太多的原故。”月梅抢过话头。说得几个知根知底的林家丫头都笑了出来。“只是周管事得的这些个赏却未曾拿回家,现在事儿发了,那周瑞家的自是狐疑她男人有了外室,已闹了好几日了。多少人看了笑话,就连二舅太太也听着些风声。她又怕她男人离了家心更野,是以今个儿又起了心去求二舅太太,二舅太太那里能应。反说了她一顿……”

春柳奇道:“这倒是如何说的?”

出门看天气,进门看神采。以本身这本性子,黛玉咬唇轻笑,这神采虽是看了,亏却也不是白吃的,王夫人这一次可谓是自断臂膀,少了周瑞这一家得力的陪房在跟前使唤,也不知伤了她多少气血。呵呵,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此人,总得要超出越好,超出越镇静才是,天下纵是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一回我倒是要开高兴心肠分开呢。今时不比昔日,我林黛玉,人,虽还是那一小我,一样的敏感柔弱,有情有义,却又不再是那一小我,不一样的自强自主,精怪蔫坏。我花开一遭,自当怒放,才不准你雨打风吹去……

“咳,咳……”

“这可不然,听跟出来的金钏说,二舅太太倒是生了好大一场气呢……”

“这也没甚么呀?二舅母就算不该她,也一定会让她尴尬……又怎地拉扯上你了?”

要说这事吧,还得亏是先时父亲安排得好。周瑞被父亲在家整治了一通后,长得那般胖,要说除了那身肥肉,再没得着林府别的好,只怕是谁也不信的。虽说那周瑞家的是亲身去接的船,她男人带了多少行囊回京,本应是一清二楚的事儿。可除了贾府的船,父亲此次也安排了林府本身的船。本身在王夫人房门口说的那番话,说得虽是一只镯子,可往细了想,如果连上了林府,周瑞有多少东西藏不得?莫说东西了,就是藏小我,也没甚么不成以的。……周瑞家的瞪月梅,倒一定是怪林府“赏东西”的不是,倒是恨林府有帮着藏东西的不是吧……且这话又是本身一个小孩子貌似偶然间说出来的,周瑞家的怎地都要信上几分的。现在看来,不止她信了,只怕王夫人也是当了真的。不然,王夫人实犯不着为个下人的家事生这么大的气。王夫人这么一骂,可知此时在她眼里,周瑞已是百口莫辩了。是以她绝是不会承诺周瑞家的,放她男人在府里“关照”本身这位林府的女人了,只怕是能有多远,就遣他多远才是呢。――周瑞家的不去求也就罢了,这一去,可真是火上浇油,适得其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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