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再不敢说话,却仍站在地下不动。

另,在本章里,我除了写周瑞家的怠慢黛玉外,还指出了原文里的另一个件事,不晓得有谁看出来没?

待到晚间黛玉换衣净面时,瞟眼瞧见娴雅腕上拢了串紫檀莲花珠子,竟似月梅的爱物,不由提了句。那厢里月梅撇嘴道:“这小蹄子,偏说我又拍疼她了,定扭着要这串珠子戴两日才肯罢休……”黛玉听了笑道:“你总纵着她,哪次不让她哄走你样东西去。要我说,下次你装样儿打润妍就是了。也好让她沾沾便宜。”月梅瞪了润妍一眼,气鼓鼓隧道:“我倒也想呀,只不过还是等那丫头瘦上几斤来罢……女人不记得了?前两个月也为了件甚么事来着,我捏了回她的耳朵,只重得提都提不起来,偏我又不敢多用力儿,只差点穿了帮。她那耳朵上却留了好久的印子,王嬷嬷见着了,还怪我手黑,不知轻重……”黛玉这才想起是有此事,不由也笑将出来。

1、君臣高低父子兄弟,非礼不定 出处:礼记《曲礼上》

“呸,那里就用得着我们脱手呢,她自有她的主子措置,犯不着我们费心的。”黛玉轻笑道。她的茶,可不是好吃的呢,即已经吃了,呵呵,大抵离走人也不远了罢……

“紫鹃,你明日派个婆子,将本日薛家送来的花取一支,再将那些点心装一盒子,一并送到史大女人那边去罢。”

谁知此时黛玉不在本身房中,却在宝玉房中大师解九连环顽呢。【甲戌侧批:妙极!又一花腔。此时二玉已隔房矣。】周瑞家的出去笑道:“林女人,姨太太着我送花儿与女人带。”宝玉传闻,便先问:“甚么花儿?拿来给我。”一面早伸手接过来了。【甲戌侧批:瞧他夹写宝玉。】开匣看时,本来是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儿。【甲戌侧批:此处方一细写花形。】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甲戌侧批:妙!看他写黛玉。】便问道:“还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女人们都有呢?”【甲戌双行夹批:在黛玉心中,不知有何丘壑。】周瑞家的道:“各位都有了,这两枝是女人的了。”黛玉嘲笑道:“我就晓得,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甲戌侧批:吾实不知黛卿胸中有何丘壑,在“看一看”上逼真。】周瑞家的听了,一声儿不言语。【甲戌眉批:余阅送花一回,薛阿姨云“宝丫头不喜这些花儿粉儿的”,则谓是宝钗正传。又出阿凤、惜春一段,则又知是阿凤正传。今又到颦儿一段,却又将阿颦之本性,从骨中一写,方知亦系颦儿正传。小说中一笔作两三笔者有之,一事启两事者有之,未有如此恒河沙数之笔也。】宝玉便问道:“周姐姐,你何为么到那边去了。”周瑞家的因说:“太太在那边,因回话去了,姨太太就趁便叫我带来了。”宝玉道:“宝姐姐在家何为么呢?如何这几日也不过这边来?”周瑞家的道:“身上不大好呢。”宝玉听了,便和丫头说:“谁去瞧瞧?只说我和林女人【甲戌侧批:“和林女人”四字着眼。】打发了来请姨太太姐姐安,问姐姐是甚么病,现吃甚么药。论理我该亲身来的,就说才从学里来,也着了些凉,异日再亲身来看罢。”【甲戌眉批:余观“才从学里来”几句,忽追思昔日景象,可叹!想纨绔小儿,自开口云“学里”,亦如市俗人开口便云“有些小事”,然何尝真有事哉!此粉饰推托之词耳。宝玉若不云“从学房里来凉着”,但是便云“因憨顽时凉着”者哉?写来一笑,继之一叹。】说着,茜雪便承诺去了。周瑞家的自去,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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