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章原文里,有一句脂批写得是“薛阿姨听了,忙也把本身糟的取了些来与他尝。【甲戌侧批:是宠嬖,非夸富。】”本章里我却要找个原文出来看看薛家这个“非夸富”到底是真含蓄呢,还是实在就不富,是以我们来看看原文第四十八回中,薛家上京的家底(下人少得不幸)
黛玉侧首抚着腮,蹙眉道:“字?我表字悦安,乃是吾父所起……”说着睨了身侧的宝玉一眼,宝玉想想笑道:“宝姐姐倒是上那里听得的那些陈年旧事,不过是我俩小时侯的顽笑话,作不得真的。”黛玉这才一付明白了的神采,倒是笑话宝玉道:“你这会子晓得害臊了,本来怎地那么大口气,倒亏你美意义。”宝玉见她笑了,也自松了口气,也讽刺黛玉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薛家两母女自是晓得李嬷嬷的职位,自不会失了身份去与她辩白乃至于平白树个仇家,更不能挑拨着宝玉闹去。是以酒虽是她两娘女让吃的,这会子却都成了没嘴的葫芦,也不说收酒用饭,也不说持续吃酒。席面上一时静得出奇。黛玉瞧着,竟是在看李嬷嬷的笑话,或是说,打量着瞧瞧宝玉常日办事的手腕了。
黛玉回神瞧着,也不说话,李嬷嬷话虽不入耳,到底是她职责地点,她这等的嬷嬷本就是长辈发派下来常日里把守哥儿姐儿的,脸面自与旁人分歧,常日在内里可当得宝玉的半个主。就是现下说话间看似驳了薛家两母女的脸,她也是不惧的。
这一通繁忙,黛玉倒是等得风俗了,只坐在一旁无事,不由持续打量起香菱――这是一屋子丫头们不比方才,都围着各自的主子们奉侍开来,才叫黛玉看出分歧:那些个丫头多都是家生子,虽说是主子,一家子却都在近前的,没觉着甚么寄人离下之处,且往上了看,另有赖嬷嬷家这等打主子熬成了官身的。丫头这个身份,于她们而言只怕更似份稳定的事情,而不是个屈辱的身份,是以个个虽守着分寸谨慎着端方,到底行动间脱不了那点子稚气与率性。而香菱,先时黛玉觉着的文静守分,这会子再看,却清楚是掩不住的拘束自大、恐怕行差踏错间被再卖出去的惶恐……哎,黛玉暗叹,心机创伤,可不是换件衣裳,添份吃食就能抹平的呢。
这话宝玉倒是听不得的,心中立时大不安闲,只得渐渐放下酒,垂了头。
薛阿姨上京带来的家人不过四五房,并两三个老嬷嬷小丫头,今跟了薛蟠一去,内里只剩了一两个男人。是以薛阿姨本日到书房,将一应陈列玩器并帘幔等物尽行搬了出去收贮,命那两个跟去的男人之妻一并也出去睡觉。又命香菱将他屋里也清算严紧,“将门锁了,晚间和我去睡。”宝钗道:“妈既有这些人作伴,不如叫菱姐姐和我作伴去。我们园里又空,夜长了,我每夜作活,越多一小我岂不越好。”薛阿姨听了,笑道:“恰是我忘了,原该叫他同你去才是。我前日还同你哥哥说,文杏又小,道三不着两,莺儿一小我不敷伏侍的,还要买一个丫头来你使。”宝钗道:“买的不知底里,倘或走了眼,花了钱小事,没的调皮。倒是渐渐的探听着,有晓得来源的,买个还罢了。”【庚辰双行夹批:闲言过耳无迹,然又伏下一事矣。】一面说,一面命香菱清算了衾褥嫁妆,命一个老嬷嬷并臻儿送至蘅芜苑去,然后宝钗和香菱才同回园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