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站在一旁由着雪雁解大氅,见她问得急,不由笑道:“你问她们如何晓得。”

黛玉本感觉说得太明白有些落了宝钗的身份,是以方才不欲多作解释,现在听得湘云又问,想了想,还是干脆客观描述下好了,“我传闻,好象是今上崇诗尚礼,搜寻才气,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官吏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退学陪侍,充为秀士、赞善之职。”

黛玉听她说是瞧瞧,也只得松了手,让她夺了去,另接了小丫头奉上来的茶轻抿了口,笑道:“虽是我不说,只是于礼上终是不大合。我那哥哥得了这个,如果笑话说针脚粗了些,或是穿坏了丢了,内心只道是我做的,想来只是我们兄妹间的小事,并不当甚么。可倘若你晓得了,定要想我那哥哥定是个粗人,有眼不识金镶玉,识不得此中有你的妙手添花。岂不是平白让我哥哥被人说嘴。”

这话是不能不接了,黛玉只得笑道:“二舅母放心罢,云mm性子萧洒,人又活泼,我很爱她这模样,我俩在一起处得极好呢。再说她比我年幼,原是该我多看顾她一些才是……”

湘云本自怔怔地听着,见黛玉问她,才一偏头,犟嘴道:“晓得你嘴利,编排了人另有一套套的大事理等着人家。……你怎地不说‘非礼勿言’呢。”

黛玉笑道:“原说走到这儿了,很该去瞧瞧她的,只是这此中却有个原因:我听老太太屋里的嬷嬷们提及,这位薛姐姐是进京来待选的。现下过去礼部报了名,眼瞧着过了年,开春就要参选了。不知这会子有多少端方等着她学呢。那里经得住我们再去闹。”

黛玉在王夫人面前一个浅笑挂到底已成风俗,凡事若不问到她,毫不轻言多语一个字;纵是问到,也是打哈哈很多,如果宝玉在场,更是更加地重视矩离。这风俗生长到现在有些失控,莫说在刑夫人和东府女眷面前,就是偶然在贾母跟前她一时转不来也会如此,叫贾母瞧在了眼里,才有了上回秦钟来见那日,说她有些“迂性子”的那话/儿。……天然,这话也只贾母说说,亲戚们常常都是往好里说的,甚么娟好静秀、文静端庄……黛玉也都含笑纳了。只是这话在别人嘴里,有往好里说的,自也有将话扭得奇奇特怪地来讲的……

幸亏王氏现在还不敢当着贾母的面如此作派,而黛玉得了上辈子的经验,等闲不离贾母身侧,倒也没给她寻着多少机遇。――归正黛玉这辈子只求个安然,于宝玉身上却没打半分主张的,自也懒得费这个心机在他娘身上。

黛玉想着着做给阿福哥哥考场穿的长筒毡呢护膝还差几针完工,干脆也不看书了,自坐在一旁赶活儿,幸亏年前让齐嫂子带将畴昔,也是年礼,也是情意,倒也一举两得。

黛玉摆摆手,复笑道:“非也非也,若真有乱想的,应是要想:这好好的,你做甚么非得给我哥哥缝这个,莫非对他芳心暗许……”

实在黛玉见现在这毡呢毛的东西实在有些粗硬,本是想让丫头们搓了细羊毛线起针织一对长筒毛线袜的,但想起现下里是并没有这类织法的衣物,且这东西做出来是要过考场“安检”的,若阿福哥哥因着带了这么个奇特的东西被人问东问西,再或生出些事端来,反倒不美。是以黛玉只好退一步,让丫头将那毡毛揉得极细,勉强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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