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调皮地一笑,道:“这倒是要教她宗巧儿,她吃了回亏,才晓得甚么叫‘道分歧,不相为谋’,甚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再不会白花力量去与这等人讲甚么理。”
只见袭人扑咚一声跪倒在地,掩面哭道:“二爷快去救救紫鹃罢……”
黛玉自个儿是谈笑话的,再不能笑,却也有些忍俊不住了,只强板着脸道:“我瞧着,你也不消张啊弛啊的两端惦记了,端庄的是‘不是在安息,就是正在想体例安息’才是……”
袭人竟不知平日里极好拿捏的宝玉思路有这般清楚,只得持续哭泣着道:“这满是我的错,并不关紫鹃的事……只因听得你在书房里被人讽刺,我不该一时愤恚胡说了两句,不想就被林女人听着了。”
“就你贤惠。”虎魄仗着是老太太屋里的,混不在乎,一拧腰自寻那两个不利的小丫头去了。
宝玉被袭人揭了新伤,脸上就有些讪讪的,一时也就忘了再问袭人到底说了何话惹怒黛玉,又关紫鹃何事……尽管埋首往前走。他也是孩童心性,心道袭人即自承其错,想来黛玉罚那紫鹃就没甚事理,正可去说上一说。――他却全忘了昔日的败绩,竟起了心要去与黛玉一论雌雄。
湘云想想确是如此,可看着黛玉略带不屑的模样,她心下不平,不由负气道:“我就不象你想这么多。”
她们是笑痛快了,可宝玉初识秦钟,就当着他被落了面子,不由有些羞恼,一气之下再不过来。纵是云莺送点心过来,他也端着架子不睬,黛玉好笑之余,只得表示云莺另清算出一碟子来给他送畴昔。
因这内书房本就在贾母院中,宝、黛两人往这书房里来,竟是连二门都没出的。是以平日并无大丫头相随,只带两小丫头来往。现在袭人在书房外东睨西乜的,实在打眼,倒使得袭人不大美意义往里闯。自有哪会懂眼色,会现殷情的小丫头忙忙地往里通报了。宝玉不知屋里出了多么大事,心下实在有些镇静,吃紧地跑将出来。
黛玉与湘云对视了一眼,见已近贾母正屋前。心下略一思忖,知是紫鹃闲来到贾母房中寻了旧时姐妹说话呢。只是这句话后,又没了下文,想是方才紫鹃一时冲动,这话声才高了些。
潜水的大大们谨慎了~~不出来,此次我可放袭人了~~
黛玉半合着目懒懒隧道:“绣了半日花,有点子乏了。”
黛玉侧目掩唇笑道:“是极是极,原是我的不是,这脑袋本不是用来想事儿的,只该留着梳头也就尽够了。”
宝玉好歹听明白了些许,脚下不由就止了步,回身问跟在前面的袭人:“林mm倒是为了何事要罚紫鹃?你先莫哭,说清楚些。”
连日里雪重,抄手游廊边就都半垂了帘以阻雪势。湘云因着发饰不整,不肯人见着,也不谈笑了,只与黛玉两人悄悄一起行来。却忽地模糊听到紫鹃的声音道:“……主子们的事,也是我们该群情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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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低低应了声“是。”再不转头,自跟着黛玉、湘云去了。
就见不一刻门帘一挑,紫鹃已走将出来,立在黛玉跟前。黛玉高低瞧瞧她,点点头,一面返身仍往本身屋里去,一面道:“一会儿自寻钱嬷嬷去,与她讲明启事,瞧她白叟家如何发落罢。”
“恰是林女人要重罚紫鹃呢。二爷快去瞧瞧……真要罚,只求林女人罚我罢,莫要扳连紫鹃了,紫鹃她满是一片忠心啊……”袭人边哭边说,只哭得要喘不上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