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悄悄地坐了一会,打量着一站一跪的两个丫头。……额,不,两个跪着的丫头――润妍也跪下了。这两个宝货,与自个儿打小一起调皮过来的,只当学了这好久端方,慎重些了呢,谁知真有了事,立时就露了赋性。

这信却不是父亲写的,乃是孙姨娘的笔墨――年来黛玉受袭人待湘云的开导,也给她写过两封信。幸亏她打小跟着母切身边,也识得些字,捉得起笔来。让黛玉不测的是,她的信虽写得噜苏。较之父亲的殷殷叮咛却详确很多,倒给黛玉带来更多家里的信息。如:本年各府各族给父亲送得年礼较往年更重了;父亲虽拒了几家望族说亲的意义,到底府里又收了好几个女子;旧的姨娘里有几个得了时疫没了……

宝玉心下模恍惚糊晓得为甚,只是理不大清……幸亏袭人虽受了罚,待他却仍如平常普通经心体贴,并无半分怨怼。为着这事她背后里受了很多排揎,偏她顾念着姐妹情分,一味哑忍。且另有空反过来劝他:“有甚么不顺心的事,说出来就好,何必拿本身身子活力……”

黛玉看着信,想起湘云走后,云莺寻空来回她的那件事……本来前些日子为着惜春病中爱娇,管她讨要云莺做的点心,黛玉想着云莺本就常为老太太做这做那,倒也未几惜春这一口,也就应了。是以那阵子云莺往王夫人院里走动得颇勤,行动间就听丫头婆子们暗里里提及,二舅太太本年年下迎来送往间,脱手非常豪阔。而二舅太太房里的金钏儿在顺了她好些快意卷、奶白枣宝、破花红枣水晶糕后,无觉得报,就与她揭开了答案:倒是南边甄家本年的年礼前阵子到了,不但年礼较往年重,且还另备了份单送给二舅太太,也不知是要办理甚么……

……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甲戌侧批:此衔无考,亦因寓怀而设,置而勿论。】甄家,【甲戌眉批:又一真正之家,特与假家遥对,故写假则知真。】你可知么?”子兴道:“那个不知!这甄府和贾府就是老亲,又系世交。两家来往,极其亲热的。便鄙人也和他家来往非止一日了。”【甲戌侧批:说大话之喽啰,毕真。】雨村笑道:“去岁我在金陵,也曾有人荐我到甄府处馆。我出来看其风景,谁知他家那等权贵,倒是个富而好礼之家,【甲戌侧批:如闻其声。甲戌眉批:只一句便是一篇世家传,与子兴口中是两样。】

人一少,宝玉就觉出黛玉的疏离来了。不过是一个语气,或一个手势,都是些极纤细的感受,却生生就没了本来两小我间亲厚的感受。宝玉若要问,黛玉也是淡淡地一笑置之,问得紧了,黛玉干脆就一撇嘴走将开去,不再理他,连架都反面他吵了。闷得宝玉直欲发疯,却在瞧见黛玉瞥向他那冷冷一眼后,不知为何就惶惑地没了底气。

丫头们都一处长大的,多少都有几分情义,宝玉与黛玉屋子近,两房丫头情分好的自是更多。就是黛玉带进府来的这几个丫头,好不好地,也在这府里呆了两三年了。是以得知这个动静,都有些唏嘘。且更让丫头们茫然无措的是,当头捅她们这一刀的,竟是夙来爱在丫头堆里打滚,整日里姐姐mm挂在嘴上,最是和蔼的宝玉,这就不能不让她们更齿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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