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只是年幼经得少,现下听得她两人这般说法,略想一想也都沉默了下来――身为主子,吵架惩罚都是轻的,就是打死了,也算好的,可如果被卖得不知去处……她俩都是家生子,虽晓得这个意义,倒是头一回见地这类事儿。
在听得李嬷嬷扯着鸳鸯给她先容说,今后鸳鸯就在宝玉房里当差了时,黛玉心下忽地一跳:宝玉屋里可没空缺,现在鸳鸯来了,那就是说有人走了……
黛玉瞧着李嬷嬷那掩不住的对劲,不由叹了口气……却才想起紫鹃一向未曾行动。黛玉不由侧头望了紫鹃一眼,才发觉她捧了茶壶失了魂般呆在一旁。当着外人的面,黛玉也不便说甚么,只得轻咳了一声,紫鹃这才回过神来,上来添了水。
至于鸳鸯,黛玉想起老太太给她的紫鹃原在老太太跟前正与鸳鸯一块的丫头,比那珍珠、虎魄还高上一茬儿。这给孙儿的人总不能不如给外孙女的罢。嗯,倒也算是料想以外,道理当中了。并且……鸳鸯的名儿起得虽缠绵,人却算是个端庄性子,不比袭人有那很多花花肠子,现在将她拨到宝玉屋里,将众丫头束缚起来,倒是能让宝玉屋子内里平静很多罢……不过,宝玉身边去了个袭人,留了个秦钟,此消彼长之下,呵呵,只但愿宝玉不要为此走上了*那条不转头的道哟……^.^
想来这就是此事的官方说法了。黛玉暗道,还是老太太思虑殷勤,袭人原是她的人,如果伏侍宝玉出了不对,倒是她白叟家识人不明,倒不如说是冲撞了她白叟家。罪名也重,也只是袭人自个儿行动不当,全没有宝玉甚么事儿。又是连坐一片,倒真让不知情的人瞧不出甚么来。
李嬷嬷干脆了半日,方才神清气爽地要告别,黛玉想着昔日里与她共同对于宝玉的情分,倒不好不提点她些,“……宝玉夙来是个长情的,且又惯常极保护女孩儿。袭人伏侍他多年……现在这一下子热刺刺地去了,倘若他放学返来晓得了,还指不定是要闹成甚么样呢。可要劳烦嬷嬷多费点神了……”
想起袭人时不由也叹了口气,虽说是讨厌她之极,但,被卖掉……昨早晨还在宝玉屋里,今早晨就不知身在那边了,呵呵,人权这个词,倒真用不到这世来……不过以她那等心眼,到那里都一定亏损罢,也不知轮获得哪家消受……
紫鹃轻叹了口气,“原听我爹娘提及过,还是我娘在跟前那会子见着老太太发落过回人,说是直接就叫了人伢子出去给领走了,连银子也没要……”
昨日宝钗过生,那估计的事件是否该产生黛玉本就迷惑难定,就算没产生,黛玉放心之余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那尴尬或许本就不会产生――毕竟,谁会无端热诚一个三品大员的令媛?
黛玉捧着盏茶对着“喜鹊闹梅”的窗棂入迷,心下正揣摩着老太太这事脱手太快了,袭人这事自个儿才只浇了一勺油,也不知火候够不敷。老太太到底会如何措置呢?倘若袭人经了这回后还能留在宝玉房里,只怕老太太就是默许了。真这般的话,今后再想寻着她的不是,可就难了……
月梅听了一竖眉哼道:“谁让她妆狐媚子了?本身不尊敬,安着坏心要往下贱走,可怨不得别人。凭她被打发到哪儿,都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