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才方才入仕,竟有如此大的胆量将姚氏抬为平妻,虽说他这几年对待姚氏也算是以妾为妻了,但毕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赐与她妻的身份。
世人就见她小小的面庞仰了起来,目光直投向了上首的老夫人,那样的目光,竟没有小孩子有的懵懂或是胆怯,显得特别的清寒凛冽。
就在老夫人肝火方歇、几位伯父伯母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韩凌俄然站到了杨氏的前面。
老夫人韩许氏一共为韩家生了四个儿子,却未想到了这一代,前三房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没有生出一个孙子来,直到客岁,四房的姚姨娘才生下庶子隆哥儿,这也是姚姨娘在伯府中为何如此得宠的启事之一,除了极会讨老夫人欢心的手腕,她还给韩家持续了香火。
提及来,都要怪阿谁狐媚的害人精,原觉得打发到那偏僻的院子里让她自生自灭就完事了,哪晓得到了明天还闹出这档子丑事来?
韩凌倒是愣住了,她实在是没有推测韩许氏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祖母,阿九有话要说。”
韩许氏闻声色变,韩陌更是大惊失容,几位伯伯亦是垂下了头。
“你看看你娶了个甚么样的媳妇,当初我就不看好,你却执意要找媒人去提亲,现在倒好,那杨世忠竟然与宫女弑君这等谋逆的大案扯上了干系,这如果扳连到了我们韩家……”
韩凌感觉母亲就是如许一忍再忍才会让韩家这帮冷血之人凌辱到了这般境地!
杨氏的神采也一白,神采中透出哀凄,她蓦地将韩凌搂进了怀里,目光也非常冷定的望向了上首的韩许氏,问道:“媳妇已经说了但听老夫人的决定,老夫人又何出此言呢?难不成,老夫人真想让您的儿子休妻?”
“娘亲,外祖父真的入狱了么?”韩凌眸中湿漉漉的,仿佛很惊骇似的,轻声问道。
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父亲韩陌至始至终没有为母亲说一句话。
“婆婆!”
“你说甚么?”韩许氏突地雷霆大怒,拍了一下身边的案几,“杨氏,你算甚么东西,一个将门出身的粗鄙女子,半分的教养都没有,你当真觉得四郎不敢休了你么?”
他本觉得拿父亲的严肃能够震慑住这个只要六岁的女儿,不料,韩凌好似没有闻声似的,持续道:“祖母,阿九虽未见过祖父,但晓得祖父有在韩家的家训里写过一句:修身养性,崇德重义,自爱自重,自负自律。”
“母亲!”
杨氏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便牵着韩凌走了。韩陌仿佛想要追上去说甚么,终究还是滞住了脚步。
不错,隆哥儿的确是这一代独一的孙子,可惜是庶出。
韩凌的心几近是突地一下急跳了起来,她猛地止步,回望向了那福康院。
“娘亲……”韩凌从杨氏的眼中看出了冷讽和了然之色,仿佛并不吃惊于老夫人说出来的这句话,但是她也仿佛认命了似的并不想为本身争夺甚么。
杨氏怔了一会儿,亦是嘲笑一声,回道:“既然老夫人已做出了决定,又何必再问我的定见呢?”
是了,景熙二十一年皇宫当中产生了一起宫女弑君的大案,可那是宫女们不堪忍耐景熙帝的折磨而抖擞的抵挡,外祖父如何能够与之扯上干系?
韩凌拉着母亲的手还没有走多远,便模糊听到福康院里传来韩许氏抱怨的声音,特别“宫女弑君”这四个字格外的清楚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