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新娘子了!”

“一百两,这么多?够我花一辈子了。”看热烈的人倒抽了一口气,“去咱镇东头的王大牙那画,才十文银子,请到家里也不过十五文!”

装神,弄鬼?

被喧华声惊醒的二柱腾的跳到地上,光着屁股跑出来,“二黄,一边去!”一脚踹开正狂吠不止的大黄狗,二柱踮起小脚拔下门栓,一把拉开门,正迎上吹吹打打走过来的迎亲步队,二柱一角门里一角门外惊在了那,镇静而稚嫩的小脸一刹时变的煞白。

下认识地咽下了唇边的问话,男人胆战心惊地看着火伴谙练地撬起棺钉翻开棺盖,暴露一张惨白绝美的脸来……

“温爷,如何了?”门外守夜的男人凑上前。

“这是哪?”

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划破夜空,扑通,房梁上另一小我影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二柱娘气不打一处来。

“啧啧,一百两,够咱种一辈子地的收成了!”

“……他妈的,死了也能娶上这么俊的媳妇!”给长明灯添了油,昂首看着供案上用红绳拴在一起并排的两张画像,男的超脱女的娇俏,阴阳先生温三忍不住又用力咽了口唾沫,“……明显就是为争一个妓子死的,竟另有这么标致的小娘子为他殉情。”真他妈的命好!

夜,死一样的沉寂。

此起彼伏的狗吠和着宏亮的锁纳锣鼓声,安好的古澜镇刹时沸腾起来。

男人毛骨悚然。

“他妈的,死了还能娶上这么……”瞪眼看着棺中的美人渐渐地坐起来,男人的漫骂声埋没在唇边,毛骨悚然地睁大了眼。

这是……新房,还是灵堂?

可惜,沈家是古澜镇上的首富,特别那沈三爷沈怀瑜,生前不但在古澜镇着名,在潭西省的首府中州府也是属一属二的风云人物,传闻连县太爷见了他都谦逊三分,跺顿脚大地都颤,二柱娘内心再有气,也是敢怒不敢言。一边嘟囔着,二柱娘一扭头,二柱正带着五岁的弟弟和三岁的mm站在屋门口看着她。

转头瞧瞧那对殷红殷红的棺才,温三一猫腰也钻进了黑暗中。

世人因而冒死伸长了脖子,脚尖踮了又踮,想看清爽娘的模样,是不是真给画成了花?

“……你瞧准了,是寿衣沁?”灵棚的屋梁上一个声音悄悄地问。

俄然,一声宏亮的唢呐冲天而起,远处火光大盛,一列吹吹打打的迎亲步队从黑魆魆的官路上走过来。

“操,人都死了,还能给画出个花来?”听到这天价般的差异,有人忍不住爆出粗口,“即便画出个花来,那新娘还能活了未曾?!”

可惜,富不过三代。

“妈啊,炸尸了!”

沈家是经商世家,老祖宗沈擎天原是个小粮肆掌柜,时价战乱,加上沈擎天长于追求,一度成为一方首富,楚国立国后,因筹措军饷供应粮草有功,得太祖天子和太祖皇后亲身召见,例外赐了个三品道员,不但开了贩子仕进的先例,在楚国,贩子的职位也比其他国高,沈家祖上也实在风景了一把,备受各界贩子恋慕。

这是谁的声音?

听着门外啧啧的群情声,眼看着一枚草黄色的冥钱落在自家门口,二柱娘用力呸了一口,“……有甚么好夸耀的,沈三爷这一死,沈家还不知能支撑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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