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守夜的是木蓝和香薷两个, 不过徐妈妈内心存事, 放心不下贺兰春,刚过寅时便起了身,谁知竟瞧见季卿披了外袍从房中出来, 不由一怔,忙屈膝福了福。
李氏见魏氏未曾搭腔,便翻了翻眼睛,瞧了坐在一处的白姨娘和陈姨娘一样,两小我皆是低首敛目,仿佛手上的盖碗是甚么希世珍宝普通,看的着了迷。
不悦的冷哼一声,李氏自不会希冀王姨娘能搭这个腔,她无趣的撇了下嘴角,自顾自的说道:“提及来也不怪大郎睡的晚了些,他也有日子未曾见过他父王了,原觉得昨日能故去瞧他,谁知比及了深夜也未曾见了人,我还当王爷是歇在了王妃这处呢!”
“娘子,已快卯时了。”徐妈妈轻声唤道。
贺兰春轻拢鬓上的绢花,也不睬那压在她唇齿上的指尖,只是炽热的呼吸扑在季卿的指尖上,叫他喉头一紧,玉箫隐有响彻之意。
她唇水润红艳,比图了上等的唇脂还要鲜艳,季卿忍不住将手压在她的唇上,悄悄摩挲,又慢条斯理的扌罙入她唇齿间,贺兰春瞳孔一缩,抬手便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抓,她因习琴之故续起了指甲,但隔着一层衣料,抓在季卿的手臂叫他微痒,挠的贰心尖像被一根羽毛悄悄挑逗,恨不得撩了裙儿,两人旋旋相就。
徐妈妈想她的话非常有些事理,心便放了下来,叫两人持续去守夜,直到天大亮,因本日要与魏氏正式见礼,才不得不将贺兰春唤醒。
李氏本身便是大字都不识一个,那里又能在学业上管束得好儿子,不过是罢休给教书先生罢了,可教书先生那里又敢真管束季祎,不过是叫他识些字,学些事理罢了,李氏虽常听教书先生对儿子赞誉有佳,可她也知季祎资质浅显,读书不过尔尔,此时听魏氏这般说,神采不由一变,勉强一笑,道:“他可担不起王爷这般嘉奖,不过是略多认了几个字罢了。”
李氏红唇一勾,故作姿势的叹道:“若不怎说是王妃命好呢!那里像我,昨个夜里便没有歇好,大郎睡了比常日晚了些,我便陪着他熬到了深夜。”
灵桂心头一松,忙道:“娘子,王妃身边的南烛姐姐来问王爷一会可要去正院用膳。”
季卿知她是贺兰春的孚乚娘, 便对其点了下头, 他也不消叫人奉侍, 自径系上腰带便出了屋。
李氏将手上的盖碗一撂,放出一声脆响,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李侧妃该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免得叫母妃心疼。”魏氏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并未如李氏的意问起季祎因何睡的这般晚。
香薷惯来机警,见徐妈妈面有忧色,想了想,便道:“王爷是武将,想来夙起练枪也是常有的事,妈妈不必为此忧心,如果王爷和娘子真有了甚么吵嘴,依着娘子的性子也不会冷静受了委曲。”
季卿没等贺兰春回话,便道:“叫王妃多备下几样小菜,我和侧妃一会一道去疏桐院。”他手扶在贺兰春腰肢上,将人提起。
细算起来,贺兰春不过睡了两个多时候,她翻了个身,将被蒙在了头上,嘟囔着:“在睡一会。”
因是正式与魏氏见礼,贺兰春并未着常服,穿了一件突变绡纱襦裙,窄窄的袖口用银线绣着卷草纹,轻巧的绡纱下模糊可窥见一双玉臂,手上的步摇尚未插进髻上,便叫季卿从她手上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