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心在昏倒中不断地做恶梦,浑身大汗淋漓,一时惊叫,一时抽泣。
“莫非父皇没有发下银两布施哀鸿?”
灾黎们也吓坏了,那里还敢肇事,一个个缩到中间瑟瑟颤栗,当中有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孩子的家人怕哭闹声触怒晋王,缓慢地捂上孩子们的嘴。
“公主姐姐你说,要这么多钱做甚么?能够做得很多,只要一两银子便能够救活一大师子。”
裴素心皱起眉头,满脸迷惑:“老六来巡查甚么,莫非他知己发明,过来布施这些哀鸿?”
北郊城外。
裴素心在留梁吃过很大的苦,蒙受过很多非人的虐待,她见地过驯奴们的苦,却从未见过如此大范围的灾黎惨景,不由呆住了:“天子脚下怎会有这么多乞丐,这些人哪儿来的?”
话音刚落,一群将校簇拥着一名头戴紫金宝冠,身着蟒袍,外披紫狐大氅的年青男人走了过来。
“……”
母妃说得很对,得民气者得天下,好人不能都让太子一个当了。
另有很多罹患疾病,随地躺倒,到处都是嗟叹声,景象非常悲惨。
男人紧皱眉头,薄薄的嘴唇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冷戾,一双飞扬的丹凤眼透着傲岸和轻视。
不过,他不会嫌弃。
她的声音虽不高,却清楚地传进晋王耳朵里,晋王本想着能在叶璇玑面前表示一番,谁知立即就被狠狠打脸。
这些人披着像是被刀剑刺过,暴露烂羊油般棉絮的破袄,腰间勒根草绳,有的缩着脖子坐在地上瑟瑟颤栗,有的端着破碗向路过行人要饭。
裴素气度膛里升腾起一股热血,正要叮咛宫女回府取银票,前头俄然呈现一阵骚动。
他轻咳一声,正欲说话,忽一眼瞥见城墙上肃立着两个婀娜身影,顿时愣了愣,开口道:“本王奉皇上之命在城外再开设二十顶粥棚,你们去奉告这些灾黎,让他们去新月坡列队领吃的。”
晋王想邀买民气不成,反臊了一鼻子灰,气得还想杀人,见裴素心吓晕了,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立即叮咛人将裴素心和叶璇玑送回公主府。
跟在他身边的将校,一个个弯着腰,表示得谦恭万分。
“卑……卑职实在不晓得。”
正迷惑着,听裴素心道:“他们在干甚么呢?”
更令人耻辱的是,那小我用头颅做酒壶,强即将酒灌到她嘴里,然后猖獗地欺侮她。
一语未了,小校急慌慌跑来回禀说:“殿下,不好了,那些灾黎肇事了!”
想要邀买民气,还是要赶走这些不幸的灾黎?
叶璇玑道:“本年甘州遭受兵祸,成千上万的百姓不得不拖儿带女北上求生,逃到都城,一起上风餐露宿,缺衣少食,不知死了多少人,好不轻易逃到都城,朝廷怕内里混了叛军特工,命令封闭城门,让他们在城外露营。”
她只感觉面前一黑,“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裴素心立即拉住叶璇玑:“走,我们也瞧瞧去。”
她吓得几近要晕死畴昔,他们却大笑着威胁她,如果她输了,就砍下她的脑袋当马球。
将校领命,立即将喜信奉告哀鸿,哀鸿听闻晋王又另设二十顶粥棚,镇静地拿着饭碗奔向新月坡。
晋王暴喝一声,举起长刀直接砍下了将校的头颅,鲜血顿时喷溅而出,头颅滚了两滚,滚到裴素心脚下,裴素心只感受面前满盈起一阵血雾,仿佛她又回到了留梁。
话虽是对着裴素心说的,眼睛却落在叶璇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