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三日都没有等过,看来宁王那边确切闹得短长。
前头宫人来催,萧澜只得辞了他先走,太子也被皇后叫归去。
晚间时候,延湄仍旧不肯回正房,萧澜顾忌昨日那香味没散尽,便也由着她,仍旧睡在东间,床头床尾仍然拉上红绳,倒也相安。
傅夫人劝了半晌无果,只得顺着她,暂将桃枝儿留在了家里。
“是”,萧澜道:“面貌是父母给的。”
――这郎官说的好听,由朝廷直接指派,实际是散官,无任何实职,还不如县令好使。在大齐,普通是用来对官员明升暗降,然后指派到处所去受气的。
萧澜在前面,步子大且快,延湄跟得颇是吃力。
萧澜一入宫门便先遇见了太子,他愁眉苦脸的,怏怏对萧澜道:“六哥,一会儿父皇非论说甚么你都先答允下来,转头我去三哥府里与他说道,你可千万别犟着性子。”
第二日申时,宫里传来旨意,请萧澜进宫。
太子昨日下午得了信儿,急得团团转,央皇后讨情,反被怒斥了一顿,只得等在这里规劝萧澜。
“累”,延湄说,“又热。”
延湄乖觉地点头,萧澜又随口问:“叫我甚么?”
一返来傅夫人便把女儿拉到阁房,上高低下地看,拉起衣袖,卷起裤腿,见没甚么被虐的陈迹这才松口气。
捏着下巴将人转过来,萧澜对着她吹了口又轻又缓的气,延湄缩得后背都硌在石阶上,怪疼的,她内心头活力,如何又捏她的下巴!还弄得她脖子痒!
萧澜单膝跪下去:“臣让皇上难堪,是臣的错。”
延湄不知,在她结婚当晚,傅家老两口相对垂泪,傅济劝说:“无事无事,再如何萧澜在寺里呆了几年,待人必是宽善的。”
――差点儿将人给忘了。
傅家三个男人与萧澜吃了一顿好酒,这才发明他实在挺随和,傅济喝多了拉着人絮干脆叨,萧澜也没有不耐烦,一向当真地应着。
“哎呀”,太子挠挠头,“六哥总与我如许生分,我又不是为这个。”
延湄便伸出指头,勾起他的衣领,凑过身对着他的肩膀悄悄吹气。萧澜的余光能瞥见她撅起的嘴唇,用力又当真。
当然,也许也是因为他一个时候前刚服过五石散,在宸妃那胡天胡地了一通,又在御花圃里且走且跑,这当儿还不知龙首腐败不腐败。
傅夫人已听桃枝儿说了那晚的事,有点儿愧,又不好直接同延湄说,只得道:“好湄湄,你将那晚的事忘了,桃枝儿也不是成心,你得带着她,不然阿娘不放心啊。”
太子怕甚么来甚么,萧真被揍得卧床不起,荣妃在皇后那哭了半日无果,昨日下午定远伯便进宫了,老头子在武英殿广场一跪,求皇上给宁王做主。
皇上并未当即下明旨,念着他新婚,总得过完头旬再说,因此延湄回门时,傅家只知当晚闹了事,还不知女儿即将跟着萧澜离京。
萧澜心道真是直白,不懂迂回委宛一下,想了想,又奉告她:“下回累了便叫住我,天然会停下来让你歇着。”
二人自栖霞山下来已近中午,山中空幽,不闻人声,只树上的蝉一声吵似一声的叫喊。
延湄点头:“不要。”
皇上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出了一身的汗,肚子上的肉也跟着颤抖,这下仿佛醒了些,半坐起来,道:“皇伯本日叫你来,你约莫也晓得是为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