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眉间深深地皱起来,由耿娘子扶着走近些,问:“你是闵蘅?”

长兄如父,自小闵蘅对闵馨就是峻厉居多,俄然这般,闵馨有些着慌,拧着身子看他:“哥哥这是甚么话?到底怎的了?”

“不不不!”闵馨被说懵了,情急之下要去拉延湄的手,伸出去才反应过来这是不敬,忙也噗通跪下,道:“娘娘万莫听我哥哥胡说!他如何敢暗害陛下!”

她晃晃闵蘅,闵蘅闭眼靠着车壁,没有换太医服,而是着一件深色大衫,衣裳平整崭新,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一点儿也不像是仓猝而出,倒是闵馨鬓发有些乱,因为走得急,太医服的袖子还翻着。

他从未见过延湄如许的神情。

过第二道宫门,闵蘅与闵馨下了马车,他掸一掸衣衿,跟着韩林往敬思殿的方向走,但过了武英殿广场,韩林并没有带他到敬思殿,而是今后宫去。

闵蘅脚下稍慢,道:“韩统领?”

韩林侧身看他,面无神采地一伸手:“闵太医,这边请。”

“他自汉中返来元气大伤,不能再服食寒食散一类的东西,闵蘅,你是大夫。”

闵馨手指一点点发凉,寂然地叫了一声:“哥哥……”

闵馨探身朝外看,除了面无神采的禁军,另有黑黢黢的树影。

他牵着延湄的手走到殿前,眼风微抬,表示统统人临时退下,连耿娘子和刘院正也没有留在殿内。

萧澜仿佛被她这一声轰动了,挑挑眉,开口道:“闵蘅,你原是金陵人士。”

闵馨见是往赤乌殿的去,倒松了口气,拉拉闵蘅的袖口,闵蘅抿抿唇,垂眸跟上。

“没事”,闵蘅安抚地冲她笑笑,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明雍宫里囚禁着的是太和帝。

闵蘅这回大笑了一声,道:“先帝一向独爱寒食散,微臣给的也绝对是上好的,并有害人之意。”

延湄的目光跟着萧澜的话看向闵蘅,闵蘅不自禁地显出了慌乱,半晌,他闭上眼,到底没有回看过来,道:“皇上既然都查了然,还问甚么。”

闵蘅那里来的胆量?!又图甚么?

“当初皇上受了伤”,闵蘅嘲笑,“但是让人先找上的微臣。”

如何能够?!

“没事”,萧澜抱抱她,在她耳边道:“多吃几服药便能好了,今儿早晨才头一副不是?别担忧。”

金砖“咚”地一响,闵蘅叩首,竟没回嘴,昂首认了。

的确是疯了。

他将耿娘子叫出去,让她跟着延湄带闵馨先到偏殿的书房去,延湄有些不想去,可也没对峙,只是叫了一声:“闵蘅。”

“动机”,萧澜道:“你一介太医,还没有窃国的胆量,除了暗害朕,太后那边你才是下了重药!朕本日给你一个机遇,讲清楚,说明白。”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眯眼:“你对明雍宫里的人也动了手,他的寒食散是你给的。”

还躲避甚么?闵蘅做的事已经够诛连了,闵馨即便听了,以后与他一起被诛杀,辛秘也泄不出去。可他还是想在最后给闵馨求条活路,这内里的确有些事是旁人不该听的,只要萧澜此时准闵馨躲避,闵馨便有一线朝气。

她冷静理好,又推两下闵蘅:“哥哥?”

“闵蘅”,延湄坐在主位上,出声打断了她,她没有看闵馨,一双乌漆漆的眼睛打方才伊始就一向盯在闵蘅身上。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