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等人在偏殿大半听不到,但前面几句声音大还能听个一句半句,闵馨闷头便要到外殿去,萧真伸胳膊一挡,拽着领子把她推到了傅长启身边。
萧澜想起傍晚时刘院正打霍氏那儿返来讲的话,揉了揉眉心。
“当初我父亲与端王爷私交甚笃,这才在你母亲有孕时多加照看”,闵蘅冷酷一笑,“却不想是以丧命,妻儿也差点儿保不住,敢问皇上,我父亲有何错处?我那因丧夫之痛而熬坏了身子的母亲又有何错处?!”
那位吕太医初时能够并不晓得甚么,但是他来回于皇宫与王府,太和帝不知收敛,宫中背后里也窃窃些蜚短流长,如果留了心,也许便发明了甚么蛛丝马迹。
萧澜神采淡淡,闵蘅顿了下道:“既然刘院正已然查明白,皇上必也清楚了,这水芹汁于皇上便如一味药引子,可引当日香毒,不过因光阴太久,见效甚慢。闵蘅是寻家仇,闵馨当初年纪太小,不知旧事,我故意护她,未曾让她插手半点儿,请皇上明察。”
“皇后的甜汤里,你兑了水芹汁,这东西本是好的,她喝了能增益气血,护血脉,可朕喝了结恰好相反,因在濮阳时闻过那劣香,皇后当初泡了好些日子的药浴方好,朕也曾吃了闵馨的几服药……”
――闵蘅说的不错,他的确是给萧澜禀过,并且不止一次,但鉴于以往,萧澜并没有全信。
可当时候,说实话,他并没太把自个儿的性命当回事,及至厥后,在闵蘅与延湄一同从汉中返来时,贰心中乃至对闵蘅起过杀意,顾及延湄,也的确有之前闵蘅相帮的情分在,那设法按住了。
“你的确是故意护她,婚事都给她相看好了,可惜时候赶不及。”
闵蘅刹时就懂了,脸上不复方才的淡然,有些宽裕,他低声道:“微臣从未枉做他念!皇后娘娘更是无辜。”
闵蘅杜口不言。
且他又是大夫,懂的比旁人多……萧澜凝神,仿佛的确想起有回他病了,就是这位吕太医给他瞧抱病,当时像是还说他的眼睛像端王爷来着。
闵馨眼泪连串般地往下掉,抬眼看萧真,萧真脸上笼了一层寒霜,再不向之前那般暖和调笑。
实在他与端王最不像的便是眼睛了,端王长就一双狭长的凤目,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而萧澜是双眼皮,如雨燕的尾,轻叠的扇。
闵蘅忙道:“此事与闵馨无关,当时她被微臣借口关在家里,并不晓得我多添了一味药。”
闵蘅见他没有太大反应,冷声说:“微臣一点儿也不想晓得!当年若不是晓得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臣的父亲便不会被逼的自缢而死,母亲也不会带着年幼的我们逃出金陵城,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乃至落了一身伤病,早早故去,而臣和闵馨更不会流落他乡,小小年纪就得受人所欺……皇上只知端王府灭门之痛,只知本身被关进道场寺时髦不满十二岁,可皇上不知臣的父亲被逼自缢时臣六岁,闵馨只要一岁多!母亲病去时,臣十一,闵馨六岁。可那会儿,皇上还在端王府里,过着蜜罐儿一样的日子。”
但是萧澜并没有动,只是摸下巴的手指稍作停顿,他点点头:“晓得的确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