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已看到了缠在小指上的纱布,只是这当口体贴则乱,全不知说甚么好。
他不能再多调人马,以防匈奴人有背工。
萧澜又看一眼舆图,时候迟误不得,常叙更顾不上再听他说话,独自前去点兵,萧澜沉默,去披了件薄甲过来道:“既如此,请常将军算我一个。”
普通如此只要两种情势:一是兵强粮足,尚不需他援;二是……城内遭了偷袭,根本来不及点起烽烟!
“快去请闵大夫!”他连声喝道。
萧澜轻缓地将左手背畴昔,说:“没甚么大惊小怪,让人烧了热水来,都不必候着,下去罢。”
常叙牙关发紧,硬硬的胡茬跟着下巴抽动两下,他握刀在手,痛声道:“本日是我决策有误,枉送了五千多名兄弟的性命。兄弟如手足,我当……”
“不”,萧澜浑身湿透,身上的薄甲只剩一半,不伦不类地挂在肩上,一手扣住常叙握刀的腕子,“即便我们昨夜偷袭了匈奴后营,也是来不及了。匈奴使团玄月要进金陵,汝阳盯了怕不是一日两日,入京前,他们誓要拿下几城张狂一番,怪不得将军。”
“本身带出来的兵,如果随随便便就听了旁人的令,那是我的弊端”,常叙并不受激,萧澜部下的人虽未几,但厮杀起来确切英勇,让他们一同前去也能激起士气,常叙担忧地是萧澜并非他部下将士,方才又较着不附和直援汝阳,半路若生了旁的主张,不免对军心有扰,到时本身是措置还是不措置?
他这话说的算是客气,实际意义是,――你没有兵戈的经历,不要多言。
一行人快马疾鞭直奔守城处,常叙明显已得了动静,正在点人,萧澜道:“将军要如何?守还是援?”
侯府里。
萧澜带人断后,张彤在前搏命杀出重围,一起奔驰,直入了颍川地界才得以出险。
一万两千人马,不算前面的一千人,出城时强兵劲马,现在,浑身泥血,或死或伤,只余不敷七千人。
萧澜略微蹙眉,常叙看他一眼,神采沉下来,“侯爷有话要说?”
进到内院,延湄正在廊下伸动手接雨,允大娘在中间劝她进屋,白倩也陪着。
是返来了。
“渡河?”常叙浓眉一挑,“侯爷刚来颍川,多数还不熟谙地形,可知近万人渡河要多久?”
白倩脸上的惊骇还没有退下去,双眼里涌上了泪,用力儿稳着声音说:“那,那侯爷叫大夫给包扎过了么?”
常叙扫过雨中的伤兵,想到那五千人连尸首也要被砍烂,汝阳城中此时应正被屠城,心中又恨又痛,腕子微微颤抖,萧澜往下看了一眼,心中不比他好受,说:“我承诺过将军,将他们如何带出去就要如何带返来,现在五千兄弟命丧他城,是萧澜未曾护好。兄弟是手足,这一场,我记在内心。”
“好!”常叙颇喜他这不绕弯的性子,当即叫来部下另一名副将张彤,叮咛他与萧澜马上解缆,又打趣般补了一句,“我濮阳兵马未几,这些儿郎的性命可交给侯爷了。”
萧澜点头:“那将军筹算如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