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昂首,看她梳了个丫头的双髻,衣裳也和桃叶桃花的一样,稍稍迷惑,转头看着萧澜。
午餐吃得分外和谐,刘太守饮了很多酒,走时脸红耳热,若非萧澜身份在那,他估摸得眼泪吧嗒地与人好好诉一番衷肠,上肩舆时很有些飘飘然。
最紧急的是,再有俩月他就走了,回京前萧澜必然会上一份奏报禀明他在濮阳最后几个月的表示,这个时候卡要好处不是作死么。
延湄一脸严厉地跪坐在床榻里侧,盯着那根红绳用力。
萧澜翻开扫了扫,公然,拐弯抹角的满是对他的溢美之词,几近把中秋那仗的功绩全呼啦在他身上,萧澜哭笑不得,“刘大人对萧某赞誉过盛了。”
他想到显阳宫,当即又想到皇后娘娘的娘家沈氏,这现在是大齐第一世家,他越想越远,两手搓着玉牌,真觉官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那丫头掩唇笑了笑,遮了半张脸,又回身似和那位允大娘说话,末端道:“我们大娘说了,走前宫里的彭大娘给她送了东西,前先事多,没顾得上用,前几天赋使上,好着呢,叫大师伙儿甭惦记。只是来这儿头一天就遇着了匈奴,吓了一顿,没了很多人。”
延湄看着她走了,才问:“怎这个打扮?”
差点儿美意办好事。
他兀自好笑,也不说话,悄悄地躺在外侧听动静。
萧澜见他明白了,道:“你是此地的父母官,折子上不必过分自谦,不然反倒有相互吹嘘之嫌。我这里也无需避,丁点儿力未出也说不畴昔不是?”
萧澜没忍住,心说你要“为所欲为”甚么呀?但他发明,延湄当今话垂垂多起来,偶尔还会与他顽笑,不再是一开端只拣紧急的几个字说。
刘太守点点头,那丫头便又抿嘴一笑,福身说:“那便有劳大人了。”
萧澜还在方才的宴厅,延湄不知何时也来了,正坐在他身边说话,不知说了句甚么,萧澜偏过甚去笑。
这话说的混,但每次对着延湄,他老是不由自主地用歪词。
萧澜也没叫她出去,点头表示她说,白倩便道:“回侯爷,奴婢把事情办完了。”
刘太守心说你就偷着乐吧,面上还肃容道:“不不不,是下官笔拙。”
――这份奏报本该八月尾便发,他晚了几日,又特地叫萧澜看,企图挺较着。
刘太守飘是飘,但“显阳宫”三个字还是熟谙的。――皇后娘娘宫里的牌子!
萧澜一下明白了,――她想把这绳索解了。
那厢里,白倩带着允大娘从角门回了府,允大娘看着尚好,只是目光略显板滞,口不能言。白倩也没换衣裳,直接着这身丫环打扮去回禀萧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