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点头：“我才舍不得。”想了想又说：“可你今后再不准吃松饼了。”
霍氏听他称呼变了，又看看地上这一排糟心的食盒，模糊猜到了是甚么事，将手中银碗“啪”地往桌上一撂，怒道：“大早上的，皇上是来给哀家添堵的？如何，皇后不来给哀家存候也就罢了，还在皇上这下了甚么工夫，让皇上竟昏了头，对自个儿母亲一副发兵问罪的模样？”
萧澜勾住她的脖子，“那我来奉告你。”
这一次，萧澜比以往都沉默，却也比以往都翻倍的凶恶。
萧澜摇摇，道：“不，朕是在想，太后既然如此不喜，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延湄昂首看他，伸手摸他的脸，“澜哥哥。”
延湄看他面色发白，伸脱手搂着拍一拍，说：“澜哥哥，别气。”
萧澜已经完整地与她融在一处，遭到她这一点儿主动的“挑逗”，刹时反客为主，将她压在柔嫩得被褥里。
延湄扯了被子将两人一块儿蒙住，在黑暗里乐，嘴里却说：“听到了，可皇后娘娘要想一想。”
霍氏倚在暖榻上，正在喝一碗消食解腻的橘福汤，瞥见萧澜出去，不冷不热道：“皇上好早啊。”
延湄瞪他一眼：“都欠都雅。”
过了卯时，日头都已经升起来，皇后还是没人影儿，不过皇后没来，皇上却来了。
延湄看着他，裹起被子坐直了腰，萧澜摸摸她脑门道：“不晓得该如何说？记得几句就说几句。”
“那是天然”，延湄仰着脸看他，说：“甚么松饼都没我都雅！”
霍氏早已将他对延湄的情义瞧得分清楚明，却还对延湄说如许诛心的话，可有想过他半分？常日的嘘寒问暖，慈眉善笑演得也真是累。
第二日一早，皇后没有到昭明宫存候。
可他万没想到，霍氏能说出如许一番话来。
“又承认了？”萧澜方才变着法儿地听她说了很多情话，内心也不气了，笑道：“你是感觉那几人长得美还是长得丑？”
延湄感遭到了，也直勾勾看着他，视野交缠，从星星点点，到明显悄悄，再到浓浓烈烈，延湄内心头像是有柔嫩的枝条，发了芽，柔滑又新奇，尽是朝气勃勃。
延湄长久地昏睡了半晌才复苏过来，睁眼便瞥见萧澜近在天涯，两人天然又甜美地碰碰嘴唇，萧澜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延湄捂着眼睛不看他，萧澜笑出声，这回才抱着她去洗濯。
那里是记得几句？
霍氏皱皱眉：“皇上这是要何为？”
延湄眼睛里带出点儿黯然，手指在他面前虚画个圈，气道：“说了松饼！”
“嗯”，萧澜亲亲她，说：“莫听女官那些‘深明大义’的话，澜哥哥是天子，尚且没说甚么，旁人更没资格。”
萧澜啖了口茶，头也没抬道：“太后还记得，您与朕是母子？”
延湄把他拍开，蹭蹭脸，没好气道：“就是我画的。”
萧澜堵她的嘴，“朕让皇后好好想。”
萧澜“嗯”了声，渐渐凑到她耳边，道：“我向来就不喜甚么松饼，当今的心头爱也只要一个，你可知是谁？”
延湄鼓鼓嘴，她的眼睛不会扯谎，已然明显白白给出了必定答案。
萧澜按着她的腰往前，在某处愣住，谛视着延湄。
这就是她瞥见的那座山，在萧澜内心。
延湄沉默半晌，然后，将当日霍氏与她的对话，重新到尾，几近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