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东北雾灵山间,一道微光射入,倒是一间隐蔽的寺庙,落款写着“乌龙院”。前后不见人家,却香火甚旺,那大缸装的香油点着长明海灯,当院的大铜鼎里愿香插得满满铛铛,燃着的胳膊粗细的蜡烛也不是平常供奉。却不见和尚方丈,亦无道尊佛像,空荡荡的前殿正中只供着一段乌黑的物什,不知甚么材质,隐有长纹涌动。

时序之乱,自不是柴炭米面那般简朴。单说那日迎春奶娘听了绣橘与司棋的双簧,心下焦急,说了几句话就从速家去了。进了屋子就开端翻东西找银钱,她媳妇瞥见了当她寻赌资呢,便道:“娘你寻甚么?这天儿你们就赌上了?”奶娘不耐烦道:“甚么赌!司棋那死蹄子,仗着王善保家的老脸先从我这儿夺了管银钱的差事,这会儿又勒逼着要那块要命的玉!我得从速给赎了当返来!”她媳妇嗤笑道:“甚么大事!她一个小丫头电影能如何着,娘您夙来胆小气壮行事不怕的,现在倒惧起黄毛丫头来,可也希奇!”奶娘听她这么说话更不耐烦,扬声道:“少给我扯这些臊!这玉能牵涉出性命来,要去寻二奶奶来查呢!你本事你想个别例出来,少站那儿说风凉话不怕屁崩了嘴的!”她媳妇听了自发败兴,讪讪道:“哟,又不是我混拿人东西,如何扯上我来了。别说二奶奶,就算太太来了,也连累不着我!”奶娘内心焦急,寻了两件金饰并几两银钱就吃紧出门去赎当了,懒得再跟她媳妇废话。

警幻正欲回殿,一彩衣小婢近前禀道:“玉围栏中的绛珠仙草克日有些不当,请仙子前去检察。”这警幻仙子由来最着紧这株仙草的,听了这话立时带了人去。却见那白玉围栏中一株袅娜纤草,叶作深碧尖端略呈紫韵,也无花也无果,清风吹过却摇摆生姿,说不尽的风骚态度。凡人天然难察端倪,警幻一见便觉那仙草四周所缭绕的灵气竟似冷酷了很多,底下根处一汪清泉也静如无波。那先前禀事的小婢在一旁道:“这些光阴该我当值,前些天发觉这底下的涵泪泉不见少了,开初还当是我目炫,这特特做了标记,请仙仔细看,这已过了大半日了,一滴未少。”警幻仙子闻言悄悄点头,柔声对那小婢道:“我晓得了,这不是你把守不当之故,恐怕是绛珠仙子鄙人界有甚巧事。”那小婢听了与本身无干,方松了口气。

这奶娘到前街当铺上把东西往柜台上一撂,供奉一看是老主顾,也未几与她计算,痛快地收了当票,把她当的东西给了她。奶娘仓猝翻开看了,恰是那块暖玉无误,赶着收了急仓促回府去,深思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处所一搁,只说绣橘司棋几个错眼没见着就得了。

两人又说到现在绛珠仙草灵气转薄的事,兼美道:“我尘胎只能开肉眼,倒没见甚么古怪。”警幻便道:“本日茫茫大士提及那边出了个乌寒水虺,不知是不是它打了主张。”兼美道:“倒是天象不大好,我那尘胎不过是个凡人,就算见了也认不得它。”警幻拿定了主张,道:“过些日子是天玑娘娘仙诞,待忙过了这一阵,我亲往接了绛珠生魂前来一叙,到时自有分晓。”

107.局乱

警幻仙子正得小成,一众菩提金女都携宝来贺,便听报茫茫大士与渺渺真人前来拜访,忙起家相迎。是以回风骚孽鬼造劫历世之初,这二位曾携了块顽石前来参合,又想着趁便度脱几个造些功德,也算有些渊源。警幻携众出迎,两边厮见了,又奉上仙茶灵果,那僧道便将所行渡人之事尽数说了,警幻亦连连称善。及至末端,茫茫大士提起道:“那人间现在出了个乌寒水虺,很有些成蛟化龙之念,只是不知缘何常在各处搅风搅雨涂炭生灵,我等两次相逐,都让它逃了真身。天人呼应,不知会不会碍了这历劫的冤孽们,特奉告仙子晓得。”警幻听了不觉得意,笑道:“这界中向来野狐孤鬼之事不断,想来也无大碍。”那僧道已将话带到,又见事情已了,便告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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