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连场大雪,南边倒是风调雨顺,夏秋粮早已走漕运进了京,虽大雪成灾,却无粮价飞涨,总算天幸。希冀着买粮度日的布衣见时价如此放下了心,都城里的权朱紫家倒是另一番风景。本年这寒气来得早又来得猛,可恰好这京里大户人家的大庄子十之*都在北边,本来结了秋粮就开备年货往京里送,现在可好,那路那里得行。虽是要紧的官道已派了驻军铲雪垫土,何如你垫一层土老天便给你垫一层雪,全部一白瞎。倒是在南边有庄子的人家得了好,虽河道冰封了,却因这两年海运正盛,到了津口再转陆路却也便当。贾府原出金陵,在南边也有几个庄子,总算稍解燃眉之急。
幻景中,有彩衣小婢正在回事:“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鄙人界用了烈阳露消逝了都城积雪,情榜上冤情孽鬼们并无影响。”座上一个黄衣轻衫的仙颜女子道:“上回就晓得他们必不甘心的,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们可不想掺杂。”另一绿袍少女点头道:“何况警幻仙子去贺天玑娘娘仙诞了,更没小我主事,我们尽管好本身司内之事便可,旁的休管。”一世人听了纷繁点头称是。那黄衣美女又问边上一美人道:“兼美姐姐,你不是有个□□鄙人界?方才这小婢回的事可要紧?”那美人正一脸春意,听人问她,方懒懒回道:“人间不过那么些事,风雪好天都属天然,有甚么猎奇特处。姐姐临走时只叮咛我们好好修炼,管好各自司内的事,那些和尚羽士跟妖妖怪怪的活动,与我们何干?”世人听她如此说了,更放了心,只等警幻仙子返来再一并奉告就是。
且说巧娘子见庄子上给了本身家这么些鱼,内心更加过意不去,就操心机做了几样鱼的吃食,捡了些送给厨上。世人也知她性子,倒承她这番美意。这日许嬷嬷抱了小七让厨房给热些羊乳,见陈婆子几个正喝热茶,世人见她来了从速起家让座。许嬷嬷笑让了一回才指着那桌上一盘吃食问:“那是个甚么,你们倒拿来就茶。”陈婆子端了那碟子近前让道:“按说这些粗食不敢请大管事尝的,只是这个倒别致,”一指小七道,“是他娘送来的,说是得了庄上给的鱼,做了些吃食让我们尝。这个是鱼糕,却有嚼头,阿谁是个鱼干,有些甜滋滋的。倒是不愧她的名头,我们喝茶拿来一尝,竟是好的。大管事要不嫌弃,也请试尝一块吧。”许嬷嬷听她如此说了,便笑着拈了一块鱼糕吃,嚼了两下赞道:“好花心机,竟另有股子烟熏的香气。”一时边上媳妇子拿了热好的羊乳过来,许嬷嬷便让身边的小丫头捧了,抱着小七回背面院子去。几个婆子看着她远去,叹道:“也不知巧娘子家哪来的福分,投了这个缘法,这大管事便是秋管事家的娃子也没这么疼的。”另一个道:“传闻大管事也有女儿的,还怕没有小辈可疼?只是不在跟前罢了。”陈婆子笑道:“也是这娃子招人疼,可听他哭闹过?真是打出娘胎就懂事。”一个刚来帮手的媳妇子道:“婶子这话说对了。这巧娘子家现在看着是好了,本年起初还没这作坊的时候,那叫一个艰巨,别说干饭,连粥都喝不上稠的。这小小子,喝着稀米汤也笑眯眯的,饿了也不哭闹,就哼哼两声。有一回巧娘子从地里返来晚了,最小的三个在屋里饿得昏了畴昔,把这娘心疼得,直掉眼泪。”陈婆子念佛道:“不幸见的,现在但是好了,小五小六也是招人疼的娃子。”世人自是一通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