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苍虎灵
李纨又把九洲商行的船队股分文书取了出来给吴氏看，吴氏一见那纸张印章，指尖有些轻颤，到底苦笑着叹道：“妹子且放心，我们再不会说甚么干股银钱的事了。只是这之前收了你的助力，总没有欠账不还的事理。”说了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包来，恰是李纨当年欠五行傀儡送去的小巧巾，里头天然是那百万两银票了。李纨笑问：“嫂子，这个包巾可好用？”吴氏道：“但是希奇，当日我解开后，现在拿着个裹了东西，除我，凭谁也开不了它。只是到底不敢乱花，旁人虽是打不开它，如果用心盗了去毁掉亦有能够。”李纨笑着点点头，又把那一叠子银票包归去推给吴氏道：“我现在身边也不缺这个，留在我这里就是个死物，哥哥嫂子买卖大了，有甚么可用的处所尽管用了去。”吴氏笑道：“你哥哥一早就说你大抵不会要这钱。此前我们药材采买受了大难，也有几分警省了，现在正想到各地买山置地种药材。你哥哥又是个心大的，竟起了在外洋买地的心机。只是番邦蛮夷，买地倒是便宜，却要置些人手能守住收成才行，这个是个大破钞。虽如此，现在我们国势盛，番邦小国到底也不敢过分，倒比在这里要对付些明枪暗箭的强。你这银子若不肯收，我们是尽有处所使去的。只是你虽不着紧银子，有句话我还得同你说清楚。我们这药材行市，虽也算个买卖，只你哥此人道，就不是一门心机的买卖人。这银子你投了在我们这里，却出不了多少出息的。虽定不会让你血本无归，倒是远不如那些船队买卖能挣钱。你可想清楚了没有？”这吴氏见了李纨的船队股契，只当李纨是找处所投钱赚利钱的心机，才有这番话。李纨笑道：“嫂子尽放心吧，别说利钱倒霉味的，就算连本都拿了去，也无妨。如果为了挣银子，我也不消这么费事。我只想着，这银子在我这里就是个死钱，半点用处没有。给了旁人也不过是胡乱花用，兄嫂与众分歧，有悬壶济世之心。我虽也想行些善事，倒是个没成算没那本事的。是以把这银子交给了兄嫂，也是为善的意义。若要说银钱，嫂子你且看看这个。”说了从炕柜下取出个布巾承担，看着极沉，当着吴氏的面翻开了，倒是巴掌大两块狗头金，另有几块碎小的马蹄金。吴氏一愣，伸手取了一块细看，方豁然笑道：“怪道妹子对银钱混不上心了，先前我们还猜着应是姑母给留了家底，或者是公开里留了买卖地步。只是看妹子又不像是操心打理事件的样儿，这就对了，本来如此！”李纨笑道：“我也算交了底了，这下哥哥同嫂子能放心了吧！”吴氏笑着点头。这也是李纨得了吴兆南佳耦回京动静后想的体例，她就怕这两人东拆西补地凑银子还她。只是平白说不要了只怕还要累得他们多话心机来赔偿。只是那珠界里的事儿终是不敷以道，想了这个别例，倒是把琳琅墟的景儿变幻出来了。――可不就是坐拥金矿的意义！
凡事不经念叨，翌日李纨就收到了吴兆南佳耦送来的手札，道是两人克日到京，要登门相访。碧月听得动静一叠声的叮咛人去清算奶奶新置了的园子，却被常嬷嬷拦了声响：“莫要给奶奶多惹是非。”淡淡一句，碧月觉悟，忙红了脸给李纨请罪。李纨只点头道：“也是我们屋里打趣惯了，不记得日子艰巨的时候。”当年贾珠故去，看了情面冷暖的是蕴秋墨雨几个，当时素云碧月并不在跟前，自是少些体悟。素云却在一旁道：“当时我们底下的饭食都常不够数，或是冷透剩下的。蕴秋姐姐暗里拿了自个儿的银钱替我们买点心，却让我们莫要张扬，免得奶奶悲伤难堪更伤了身子。”碧月听了更加忸捏，常嬷嬷却笑：“有人就是如此，记吃不记打，有甚么体例。”李纨听了更加念起远在庄上的面前旧人的好处来，许嬷嬷再来时又带回一车犒赏倒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