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道：“这一斤番薯能出多少粉便条？”
小二刚听了巧娘子的话内心先算了算，才笑道：“刚还说我们那摊子如此买卖不好了呢，可巧有了这个。娘先跟大管事打个号召，我这两日寻了庄主和彭管事说去，这大寒天卖这个，准定好卖，且我们另有辣茄酱呢，夏季里吃了多和缓。”世人都道是好主张。
巧娘子自上回得了常嬷嬷的“真传”，便不时与常嬷嬷有手札来往，初时她还写不了甚么，都是小二代笔。或者是做好的东西加个口信，由许嬷嬷带了来给常嬷嬷，求她指导。人与人的缘分向来讲不清楚，才有白发如新倾盖仍旧之说。这两人一面都没见过，就这么空里来空里去的，倒真有几分师徒交谊了。
小二点头道：“喂了食又饮了水才还归去的。”
许嬷嬷这回进府时，李纨便将这事前后都细说了，许嬷嬷自晓得闫嬷嬷跟常嬷嬷俩人的性子，现在她在外头呆的时候长了，倒没有那般谨慎翼翼。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反正奶奶现在也不图甚么不惧甚么，能安闲些就安闲些吧。”得了许嬷嬷这话，李纨更加心安理得了。
许嬷嬷道：“这可不是我下的套儿，实在是她本身喜好。那日我见她一大早在厨上忙活，也劝她两句。你猜她如何说？她道是看着米粮吃食就觉着打内心的欢畅，揣摩揣摩那些东西如何做如何用如何好吃如何能吃饱，就是爱想这些。现在除了这个，还忙着做酱汁调腌料筹办做腌腊呢。说是从嬷嬷这里得了好些方剂，都想尝尝。”
世人都笑，李纨又道：“只是我们也不能白捡了人勤谨的便宜，这个嬷嬷看着办吧。”许嬷嬷点头应了。
巧娘子道：“二子今儿下晌赶着庄上的车畴昔的，要不然我也不能放小五畴昔，那么远的路，他那里就能走了，二子也没白手抱他。”
李纨天然也是后一个意义，反过来劝闫嬷嬷：“太太既看不上我现在的模样，又懒得操心机□□，干脆往一旁扔了也罢。我这做儿媳妇的自体味了太太的意义，又没有阿谁根骨灵机能修成凤丫头的模样，何必还要往前凑自讨败兴？我豁出一张脸去倒也无妨，只是我越豁了出去只怕越气着了太太，如此，倒是不孝了。嬷嬷你说呢？”
小五在一旁道：“边上已经有几家在蒸包子了，买卖比我们好。”小二笑着摸摸他头。
这入了冬，日头一打斜就冷得短长，孙大宝带着大牛清算完了鸡舍，挨个上了食料，看过两遍才号召着回家去，晚间入夜透了还得再过来看一遍。现在地里的活儿都完事了，麦子等着来岁返青，只是本年揽了这养鸡的活计，就没了往年的“冬闲”。紧紧身上的棉袍，父子俩往家走去。
孙大宝好不轻易停了筷，问道：“如何另有牛肉汤了？这是绿豆粉鱼儿？吃着又不太像。”
闫嬷嬷被噎得一愣一愣的，又见李纨现在更加没皮没脸的模样，只感喟道：“有道是上行下效，奶奶现在这般做派，到时候哥儿长大了成了家，奶奶如何拿婆婆的款？”
巧娘子笑道：“立甚么功了，都是该做的活儿，还能看着那么些粮食生生糟蹋了？！且这做粉便条又不是甚么新奇主张，面条米线绿豆粉，不都如许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