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嬷嬷笑道:“老爷说的天然是高雅的话,老奴粗鄙,只好转个自个儿能记得住的话传达了。”
墨鸽儿听了笑着道:“老爷说了,旁的事再大也是别人家的事,女人的事倒是自家的事。那里会有滋扰之说?老爷还说了,女人幼时在家便是充哥儿养的,现在在府里也有先生教着,恐怕百般都有进益。自家父女,有甚么可骇羞处,女人如果有甚么诗作文章,尽可随附手札一同寄了归去,老爷看了或可指导一二。”
一个府里的事,都不提也就罢了。反正还要在一起过日子,闹得没脸了如何结束?我是这么想着,却毕竟有那脑筋坏了的。现在看来……恐怕是有风声传出去了。”
探春点头道:“也是,现在大夏季的,又赶上年节,谁也没心机弄阿谁。”
进了屋,紫鹃先上来替黛玉解了大氅,墨鸽儿捧了一件暖黄色素绒氅衣出来,抖开了给黛玉穿上道:“女人披上这个,乍一脱了外衫轻易觉着冷,这衣裳在熏笼上焐透了的。”
黛玉听了更加欢畅,却又哽咽着道:“爹爹事件庞大,我还怕多写了手札倒累得爹爹担忧,或扰了歇息,反失了保养。且我日日在府里与姐妹们作伴,也没有甚么大事好写的。”
说了又对墨鸽道:“恰好,我这里有雪雁有紫鹃,你也不消改名儿了,还叫墨鸽儿吧。你这衣裳色彩看着老气,你穿戴却都雅的紧。”
鸳鸯给贾母紧了紧披着的衣裳,并未几话,有很多时候主子只需求说话,并不需求人答话的。公然,贾母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罢了,事已至此……这就睡了吧。”
紫鹃倒了热茶来,嘴里嗔着道:“你个小蹄子,屋里又不让多放火盆,这会子晓得女人轻易受寒了?”
各自歇下了,贾母内心转着别的一件事,倒是不能宣之于口了。林如海信里提了一句,那墨鸽儿是明州墨家送来给黛玉的小丫头。明州墨家,明面上的名声并不显赫,贾母倒是晓得的,传说这墨家传承已过千年,前朝出过两朝丞相,后又有一员大将,何如族人仿佛希少,加上联婚不盛,在哪朝哪代都未能成为显赫之族,却也没有销声匿迹过。
李纨点头道:“兰儿是生在京里长在京里的,那里晓得南边不南边的。且那园子现在拿来也没甚么用处,真要拾掇起来还不晓得要费多少手脚,想想都头疼了。且先这么着吧,待有空了再说。”
这墨鸽儿与黛玉没事就爱说说南边的事,现在黛玉被带着在屋里经常说些故乡话,闹得紫鹃也非跟着学不成。
这回林家年礼却有异处,不止比平常重了两分,还跟着来了管事媳妇。给贾母王夫人等磕了头后,只道家中老爷问老太君并二位舅老爷舅太太好,又多承顾问女人如此,不过常话。奉上礼单,却有另与贾母的一封手札,并一老一少两个服侍人说是给黛玉送来的。宝玉并姐妹几个只看个热烈奇怪,贾母王夫人等掌过家的内心就不得未几了几分考虑。待贾母看过手札后,只笑着让打赏了来人,又让人把那送来的嬷嬷和小丫头领到跟前看了,略问了几句,就叮咛凤姐安排下去了。
之前墨鸽儿陪着黛玉在贾母处谈笑时,贾母道是看着墨鸽儿知事,提了跟紫鹃一等。本来嫡出女人屋子里便该是四个大丫头的,现在在贾母跟前养着的只探春是这里的倒是个庶出,黛玉如此倒也不算违例,何况另有个宝玉珠玉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