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笑着道:“好了,不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们又不是不清楚。银子无所谓,因着银子我们能做主。旁的,若说是主子们怠慢了,真寻他们实际来,他们能给你找出一百个说法。总不出了老太太太太老爷们的要紧事在前的意义。我又不掌事,也没阿谁手腕能抓了他们痛脚打一顿板子卖了出去。也没有阿谁情面,能在要紧时候说两句好话赏个好出息。可不就如许了嘛。辛嬷嬷天然手腕了得,又有老太太这尊大佛镇着,天然跟我们这儿是两个菜碟儿,有甚么好怨叹的。”

墨鸽儿也抬高了声儿道:“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儿,如果在自家天然如何都好说,现在在这府里住着,总不好旁的几位女人都没有,我们先作鼓起来,让人说我们不懂事儿。”

黛玉笑而不语,辛嬷嬷又对屋里世人道:“好了,让女人好平生静会子,都同我到外头去,不准大声吵着了女人,女人不唤人时也不准胡乱打搅来。”说着冲黛玉福了福身子,带了世人往外头屋子去。

从这辛嬷嬷来了,不几日便将贾府高低摸了个透,连着行事端方都一丝不差倒像是贾家的家生子。端方熟谙了,又打着自家女人身子弱的由头,一日三趟往厨上和跑堂跑。也不知她如何的,连那几个夙来颇多牢骚的婆子们都对黛玉屋里的大小丫头们和颜悦色起来。

摆这几盆草一来为了借点绿意,最要紧倒是为了借那净水解屋子里燃了火炭的燥气,既是如此,这水跟石子都要好好讲究了。

闫嬷嬷道:“虽有些让人不测,这嬷嬷行事却并未离了端方。向来也没有毛病了哪个主子的端庄事,跑堂厨上也未传出一句不好的话来。我们昔日里一两银子买鱼去,还让人暗里笑是冤大头呢。可见这嬷嬷是个不凡的。”

常嬷嬷点头道:“确是如此,那哥儿又待如何?”

黛玉食量夙来不大,平常十顿饭也不过吃五六顿,现在这么一来倒好,每日铁打不动的五顿餐点,纵是一次不过用半碗粥一块糕,这一日下来也很多了。只是这些粥饭糕点辛嬷嬷总要人现做,实在是折腾人了些。先时另有人等着看笑话,却不料那厨上跑堂反普通日里也断不得人,谁还跟银钱过不去了,竟是恭恭敬敬地服侍着。

黛玉笑着道:“我说呢,如何总觉着有些熟谙,又说不出来。本来是那么些东西在一块儿炖的。并没有觉着腥气油腻,这会子手脚都和缓过来了。”

凡此等等,饶是本来世人都已暗道贾母疼宠黛玉不下宝玉了,见了辛嬷嬷手笔才晓得这疼宠也是山外有山的,林姑老爷这是把林女人当作天仙养活着了。虽不免更多不忿微词,却也垂垂让人佩服了林女人确是金贵得分歧平常。

常嬷嬷摇点头道:“那不一样,他这是独一份的买卖,除了这里旁处也要不来热水,除了厨上,我们想要些羹汤菜蔬却没有小厨房的。是以只能同他做买卖。”

这还不算,便是家居平常,辛嬷嬷也有一套说法。凡帘幕帐幔,便是入冬亦不准用绒的,概是绒面亦积灰尘,垂挂撩起多有飞尘,亦惹嗽症。靠垫引枕坐褥不得用光面的,倒是因夏季寒气日浓,光面料子易有冰意。

墨鸽儿道:“人多嘴杂的,我们又不是这里的,更该谨慎谨慎着,免得伤了女人面子。”雪雁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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