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李纨正同贾兰说炼体之事,却见宝玉遣了麝月拿了好几件竹根木雕的摆件来给贾兰,便笑问他:“你又替你宝二叔和了甚么稀泥?”贾兰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只让樱草收了东西,李纨便让碧月寻了个荷包赏了。
贾兰看了宝玉一眼道:“前几日老太爷留了对子,世人都对了,老太爷道宝二叔的对句最成心韵。昨儿同姑姑们提及,姑姑们都道宝二叔得了先生夸奖,很该道贺,都送了东西给二叔当贺礼呢。”
林如海听了这话晓得事情都安妥了,林府偌大师产,八成都被墨延松寻来的古怪人手借着补葺林家京中宅子的名义打着采买花木湖石的幌子送到了汝南立室同常州汪家手里,这两家一个在海销陶瓷里欲开疆拓土,另一个则默不出声地蚕食着闽皖苏浙的生丝买卖。
且说凤姐这阵子虽比常日里更繁忙了几分,却真真是忙得满面东风。旁个不知,也只近身的平儿略知一二。一头架上了四海商行的熟行船队,另一边又有李纨白送了一注财路。凤姐从未如同现在这般不嫌弃李纨涣散无能过,不正因着她是如许小我方成全了本身的财路滚滚嚒。
墨延松暗哼一声,“如果那么轻易就‘顾名思义’了,那另有甚么趣儿。”
秦钟便抬眼看他,宝玉笑道:“一则同我回了府去,只说我身上不舒坦,让你陪了我归去。二则干脆我们连府里也不回了,不如越性出去逛逛,恰好你也散散心机。”到底少年心性,秦钟听了意动,两人当下也不回府,只让李贵带着要往前头街上逛去。
转日平儿寻了个由头,让媚人娘舅带话把媚人叫了出去,凤姐把意义一说,哪有分歧意的,天然利落领了这活计。凤姐也算放下一桩苦衷,这同银钱干系的事夙来没人敢同二奶奶打草率眼,前后不过十来日,凤姐陪嫁庄子上的袜子作坊就开起来了。李纨先还想起本身竟忘了问凤姐那袜子销路的筹算了,转过月就见发下来的份例里有棉纱袜子,不由发笑,更是自叹不如。
贾政微微点头,又转头瞪着宝玉喝问道:“孽障,你拿的甚么东西来!这是让你上学上出来的?!”
秦钟家中虽不富有,倒是娇养着长大的,最是性气傲岸,听了这话涨红了脸,直清算了包便要往家去。宝玉哄了两句目睹哄不住,又兼贾代儒恐也快到了,便干脆叮咛小厮们一同清算东西走了。
李贵苦劝不住,宝玉那魔王性子,谁的话肯听?倒是怕了贾政三分,只是这事儿若捅到贾政跟前去本身也得不着好。只好歇了心,苦了脸,好生安排来跟来的小厮们,才带了两人去外头街上喝茶听书去。在外头用了饭,又去街上捡别致风趣的物件买了些,估摸着学里的时候,才坐了车往家去。
墨延松打牙缝里吸了口气道:“我说,如海兄,林如海,姓林的!你还吃准我了是不是?这策划至今,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你还赖上我了如何着,还想让我给你产业总管啊?!”
凤姐叹口气道:“如何我不会七十二变,你也不会,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