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了点点头道:“容掌事的安排,先前辛嬷嬷都同我说过些了,听着尽好的。姐妹们都常日作伴熟悉,并不是当真宴客如何,不过是来家里看看,打趣打趣罢了。”

林家宅子修好了,林如海既不在京中,那暖屋热灶宴天然也作罢,只淮扬盐商富商有动静非常通达的竟倚着这无中生有的“燕徙之喜”又往林府狠狠送了回礼,这都是闲话了。

凤姐忙娇笑着拉了贾母道:“唉哟,我的老祖宗,好不轻易得了这个巧宗儿,林mm当家宴客,我也放心享吃苦子,如何老祖宗光记取林mm,就忘了疼我们了。”王夫人在一旁捻着佛珠,笑得平和。

李纨见那茶色黄中带绿,扑鼻暗香,浅饮一口点头笑道:“妙技术。”那丫头跪坐在垫子上,听了这话点头一礼,端得沉寂温雅。黛玉也喝了一口,冲着李纨嘻嘻笑。

容掌事笑着问黛玉道:“女人可还走得?若不走那桥,西边灵璧石后另有路可过的。倒是差未几远近,只比那桥省力些。”

容掌事往前带路,略俯了身道:“恰是呢,名儿就叫做‘半榭’,本日女人们的席面就摆在那边的,女人且看看合分歧情意。”这穿堂两边都有游廊往前,是以光阴头不大天也不算热,世人也未再走游廊,只穿庭而过。

这两日学里歇着,秦业身上不大好,秦钟便在家守了些日子。宝玉也遣了人畴昔问了两趟,并送些用得上的要紧药材。这日倒是秦业大好了,秦钟也念着宝玉,在东府打了个幌子便往西府来寻宝玉。

黛玉听了发笑,却未往里走,反指着穿堂另一边道:“那边如何另有处亭榭?只是长得怪了些。”

黛玉本想提早一日住到家里,次日也好尽地主之谊。怎奈贾母虑着那林府将将修完,黛玉原也未曾在那边头住过一日,这猛地去了,恐早晨不得安眠反倒不美。无法黛玉只好开宴当日一起初乘了车去,好歹比来宾早到些时候也算当仆人的模样。就如许,贾母还生生让李纨跟着一同先去才算放心。

宝玉还待再说,一旁宝钗也劝道:“宝兄弟,这回林mm请我们畴昔散散,是自家姐妹靠近的意义。且现在林府也没有能掌事的男人,你带着秦相公去了,倒是外男,让他们如何接待?若让个管家来待客,一来分歧端方,二来你也必不用心;那难不成要将琏二哥哥请了畴昔帮着接待你们这‘客人’?岂不好笑?再一个,这回虽不是端庄新宅暖屋之喜,到底也有这个意义,我们去了少不得也得备点薄礼才不算失礼,秦相公来时那里会筹办了这个?你替他筹办了虽是你们的交谊,倒是让他白担小我情,以秦相公的心性恐怕也是不乐意的。”

辛嬷嬷怕黛玉累着,早让人挪了椅子来,近水边围栏放了,黛玉坐定,容掌事又带了人上来一一施礼认主。完了那八个粉衣丫头就跟在墨鸽儿和雪雁身后雁翅立于黛玉摆布等着听她叮咛了。容掌事又取过这日饮宴的果馔水单与黛玉看,辛嬷嬷在一旁偶或出言商讨,李纨在一旁听了心下赞一句“世家风骚”。

容掌事笑道:“女人不知,那屋顶是软树皮一层层压出来的,又装了机括,可跟着日光方向动摇分合,既不挡风却又遮阳。”

容掌事低头应了,又把去处安排大抵一说,指着背面跟着的一群人道:“女人在家也没如何住过,且又是新修过,一会儿要想四下逛逛时只指她们带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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