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面色一正,哼声道:“如何不一样了?”
世人都笑他“更加说歪了去”。
秦氏笑道:“恰是这个主张,还可预备些小戏,像上回端五射粽那样的,又风趣又热烈。”两人说开了头,干脆把彩明叫来,一行商讨一行记下来,只等回过王夫人和贾母就筹划起来。
一句话问到凤姐内内心,苦笑着道:“好人儿,你不晓得我这两日愁得头发都要白了。”说着便把贾母嫌常日里戏酒无趣的话说了,感喟道,“我想了这些日子,又问了人,摆布不过这些东西罢了,实在没有希奇的。”
当日顾恤大家劳乏,都早早打发安设了,过得两日却特特把黛玉留在屋里好生说了会子话。她道:“奴大欺主,就怕这主子不在反坐大了主子。原想你还小呢,犯不着费那些心机,现在既赶到头里了,也没体例,少不得要学些当家理事的本领。今后我让你凤姐姐提点着你些,林府那边,你也得间或归去一趟。这个恐怕你凤姐姐不得空,倒是你大嫂子,我晓得你们同她夙来好的,她性子也慎重,今后就让她陪你归去。”
攀比之心多生是非,可不但在年青小女人身上如此。便说贾母,因听了几人提及黛玉府上的新奇玩意,凤姐来讨中秋家宴主张的时候便道:“长年里吃酒听戏的,也没了兴趣,这回多与你些时候,且弄些新奇的来看。”把个凤姐愁得不成,只好归去同贾琏商讨。
只打那起,每月黛玉都会回林宅两趟,李纨天然是回回都陪着去的。林家的主子们,虽主子不是日日都在,也个个不敢轻心,皆因容掌事连同一众管事们个个不好乱来,敢上去捋虎须的都被打发洁净了,余者各在其位各司其职不敢懒惰。
世人看了一时屏息,一时感喟,一时讶异,一时发笑。贾母更是连连夸奖凤姐同秦氏两个会办事,直让鸳鸯执了壶去敬酒,两人哪个敢不喝?待到散席都已是非常酒意,特别秦氏,本生得娇媚风骚,现在酒气上头更增艳色,两颊绯红目若含露,说话间气味也渐趋不稳,凤姐扶着她时虽本身也是女儿身差点都觉着心猿意马起来。
落座上茶,闲话两句,秦氏便问道:“我们奶奶让我来问问婶子,这八月节府里可有甚么筹算?本年过年时说好了要一同弄月的,如本日子也近了,不晓得婶子这里有甚么叮咛,我们也好安排起来。”
黛玉天然一一应了,这归去了回转,内心正揣摩着下回甚么时候能归去呢。哪想到贾母竟有如许筹算,只是容掌事的事情倒是林如海叮嘱了与旁人都不宜细说的,且她性子疏懒,本也不把这个当回事,天然不提。倒是李纨,出其不料接了这么个差事,闹得素云碧月几个都嚷嚷着今后跟着服侍去也要排班轮番,也只由她们去了。
怎奈薛家起家在金陵,根子亦在那边,在京中算不得身份,城东虽也是好地段,到底不过是个四进的宅子罢了,如何能同林府几代的老宅比拟?若到时候真宴客请人,让民气生了比较之心,才真是落了下乘着了笑话。几次看了便丢开不管了,干脆由着薛蟠可意折腾去。贾府人等皆知薛家在京里很有几处宅子,翻修也是平常事件,倒并未传出甚么闲话来。
秦氏出的主张公然得了贾母的心,待到中秋那日,东府贾珍带着贾蓉、贾蔷,尤氏带着秦氏都到荣府一同过团聚节,贾母年高最爱这子孙合座的热烈劲儿,天然无不欢乐的。贾珍先前又着力寻了两个极好的杂耍班子来,翻碗、架凳、逞力扛鼎、空中顶杆、舞绳、戏球,诸般技艺非常奇妙,直看得世人惊呼连连。又有一个专为夜戏的变戏法的,用戏法串出一个故事来,也没有言语,全凭行动眼神,却比唱戏更抓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