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笑道:“这话说来,朕的钦天监莫不是安排不成?”
信王几近要笑出声来,苍朴道人却一脸寂然道:“平常凡人或者寻求那点石成金的繁华之道,圣上乃九五至尊,又乃心胸天下的明君正主,小道焉敢用如此雕虫小技玷辱天目?”
信霸道:“哦?不防说来听听。”
容掌事笑道:“女人晓得我出身立室,天然同那起子人打过交道的。往年里,有一回连着两年江南少雨,那书院里的琴院本来一泓死水就浅的只剩个底了。那云阳先生非说无水难助雅韵,教不得琴了。令人给她担水灌池子,她又说都是匠气人臭,尤不得用。厥后花了大半年工夫,给另引了白马河的死水才算消停了。你说说,这么小我来京里主持大局,是不是照我说的那样还算是快的?”
苍朴道长摇点头道:“这倒是人事了,此中能运作者甚多,小道不敢妄言。”
又有技师府、围水工厂等司衙如在明处实在暗,里头研习所得,外间或道为‘奇技淫巧’,倒是大借天然之力,数倍数十倍乃至数百倍于原先野生之效,一样光阴里却可产几十倍物产,乃是民用得丰之底子。
一时各家权贵都跃跃欲试,这凤起书院是这九州天下独一一处令媛书院,里头进学的生徒不是为了举业的才子,而是各门各家的女人蜜斯。现在这世道,平凡人家的不说,高门大户的女眷们出个门进个香都得先寻人清了场,能办成一家书院,让江南顾、谢、王、汪、成、吴、蒋家的嫡出女人们都前去学习,该是多么不易。北地高门里的令媛蜜斯们也是传闻神驰已久,却何如那凤起书院只在江南办学,徒叹何如。
天子哂笑道:“哦?这你也是算出来的?还是扶乩得的天示?”
苍朴道长略低了头道:“圣上,有道是不怕多算,只怕少算啊。”
苍朴道人笑着说道:“王爷打趣!所谓人法地地法每天法道道法天然,小道现在只能参透个风*雪之事,却亦在这六合人三才当中。天人呼应,余者天然也可推演一二。”
苍朴道人笑道:“小道岂敢,小道不过是跟在圣上王爷身后,得了运数刚好捡丝儿福根儿罢了。”
天子同信王对视一眼,信王便道:“光能断个晴雨有何用处?最多能奉告本王明日出门要不要带伞罢了。”
黛玉因笑道:“这倒也好,今后同外祖母说去,更得了由子往家来住了。”世人听了天然都巴不得黛玉真当如此行事。
天子摇点头:“听其言,观其行。先看看今冬如何吧。”
苍朴道长答道:“禀圣上,此祸乃因天起,其根在那日头上,今后数年这日头的力道不敷了,洒下的阳光少了,才使阴寒势胜。倒是全部天下的大祸,并非我一朝一地的难期。”
那场雪公然下了三日,都城积雪两尺不足,雪住后劲风不止,把那雪又吹得如扬沙普通,只闹够了七日方停了。
苍朴道人微微一笑,方顿首道:“陛下、王爷,小道当年本身修为陋劣,行事荒诞,虽也有欺人之事却到底有害人之实。现在倒是修有所得,略窥天道,这才洗心革面,弃暗投明。小道心知陛下乃真龙明主,愿供陛下差遣,为百姓百姓略尽绵力。”
天子不由得有些怒意,看着他道:“你这是说没个活路的意义了?”
信王同天子都发笑,也不知这提及来确有两分本领,转眼间又惯于溜须拍马的老道到底是个甚么来源了。只是不管他如何来源,这天下渐寒一话说了,他们也不能放他往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