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便道:“宝二爷夙来同丫头们调笑无忌的,太太劈面也未曾管过,本日这般大阵仗,想是另有内幕。”

李纨感喟道:“这就是了,太太等闲也不会发作人。宝玉却恰是那逆鳞了。”

凤姐原想着王夫人向来慈和的,这事儿倒不难揽,没想到竟到了如许境地。王夫人见她神采,又想起今后管着那起子心机活络之人,总少不了要凤姐助力。干脆就把午间的事说给凤姐听了,垂泪道:“那日你同那孽障都生挺在床上,唬得我魂儿都飞了去。好不轻易来了个神仙菩萨,道是那玉果是个罕物儿,却被‘声色货利’所迷。我想着,那货利二字恐怕还沾不上,只声色却难防。现在他一日日大了,虽有勤谨本分的人看顾着,到底防不住那起狐媚子们反叛。现在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弄出如许景象来,让我如何不忧心?只利索这一回,也是叫他晓得晓得短长。今后再有逾矩的,少不得一顿打了出去。他不是珍惜女儿家的?就看看到底如何个珍惜法儿吧!”说到这里,倒是动了气了。

李纨一惊,忙问道:“何时的话?我们在老太太那边也没传闻这个。”

王夫人跌坐椅上,垂了脸,深深感喟。半日,冲凤姐挥挥手道:“我晓得了。原也不能都怪到那丫头头上,老是宝玉本身去处不端的原因。要我说来,倒要叫老爷好好打上几次才是。”

宝钗也顾不得羞了,开口道:“妈更加胡说的没边了!对了,好好的大节下,我刚还说要家去看看呢。这几日不恰是各处要账结账的时候?妈如何倒往园子里逛来。”

宝钗哼了一声,一扭头道:“我那里牵涉林丫头了?她倒是在那儿乐,却不是笑话我的意义,我管她呢。宝玉也不是我要说他,倒是上赶着找骂来的。若我不吭声,今后更要上来了,还不定说出甚么话来呢!”

薛阿姨拿帕子拭泪,感喟道:“莫要孩子气!你方才说的,也是我粗心了,你现在又住在园子里,我们娘儿俩说话的时候都少了。老太太的心机,是明摆着的。那有何妨?宝玉现在如何,那也是小孩子心性,林丫头那性子,长年累月的对着,哪个受得了?这都是废话。我同你说吧,当日我还在家时,因你姨母先配了这边府里。二房那边的意义,就该把你四姨嫁去薛家,才算公允。倒要把我说给一个穷翰林,倒是说得好听,甚么书香世家,如何把他家女儿嫁去就不肯了?你外祖母就非常心焦,当时候老太爷偏宠二房,这事儿眼看着要成。你外祖父却道我同你阿姨三岁时都定过姻缘的,我合该嫁到大富之家且后代双全,这决不会有错。厥后一次金陵清荷宴上,恰碰到了你祖母,当时并不晓得的,我们姐妹几个顾自说话。月余,薛家上门来提亲了,还提的就是我。这才有了前面的事。”

薛阿姨又细问了,才晓得宝玉说话冒昧,惹得宝钗不快才有此一说。便忍不住感喟道:“他原比你小,小子又不比女人,知事又晚些的,这一来一回,可不就不懂事些?平常他胡乱言语的还少了,偏这回当着老太太的面儿你气性倒大了!真是越活越归去了。”

薛阿姨饮了口茶,又道:“你啊,虽常日里看着慎重,保不齐甚么时候一股邪火就冲出来!凭先前多少好,只一遭不好,瞧在人眼里也是不好。上回你阿姨还同我提及那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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