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常在府中,且她年寿辈高,平常要找个春秋附近的说话人也难。又传闻是农户人,更加有兴了,直道:“请了来我见见。”凤姐目睹着又一件事投了贾母的意,内心自也乐意的,忙让人相请。
把凤姐逗得不成,直道她是个小油嘴儿。又俄然道:“哎!这么一来,倒起了兴了。也是沾了本日螃蟹宴的光,喜招喜来。方才也不得结壮吃,你这就去取几个来,再让他们备个合用的酒。待会子我要用的。”
探春走过来道:“上回嫂子说的‘各见其心’,过后想来很成心趣。只我们几个平常读书受教都太近了些,倒不如让她们来尝尝,才真风趣。”说动手往正围坐饮宴的袭人几个比划去。
边上丫头们都上来劝,好一会子,史侯夫人垂垂平了气,又问那婆子几句,才叹道:“想来是得了那府里人照顾,她不过顶个名儿罢了。好一个借花献佛,拿了人家的东西请人家,叫我说甚么好!罢了,罢了,我又那里管得了她!从今今后只由她去吧。摆布婚事也说了,过两年出了门子,谁还能管了谁去!”
湘云皱眉道:“我那里管得着她们?她自爱来时便来了,这会子要走莫非我还能拦着?由他去吧!”
说了顾自喝茶,在那边喜滋滋坐了会子,到底忍不住,把平儿又叫了近前,笑低了声儿道:“先前不是有人托我一件事?现在家里传信来,倒是成了!”
李纨几个也走了过来,见如此场景,便问探春:“如何?但是让我说着了?想你们当日,光执笔就教了多少时候?何况这里多少人长到现在还没摸过笔管子呢!”
湘云刚让过袭人几个,过来看着黛玉笑道:“林姐姐,亏你还能作出诗来,我这会子还满耳朵响着方才那两个丫头嘎嘣脆的辩论声儿。”
世人见她身在长位,偏一把恶棍口气,也是好笑。惜春就问:“嫂子,是兰儿返来了?”
才晓得原是刚鼓起来的,头前是那府里三女人起的头,已开过一社了。只传闻女人们做了诗,并没有旁的大动静。我想给大女人存候去好再细问问,却被拦在了外头。因大女人往那府里园子里同薛家女人一同住去了,天时又晚了,只好品级二日再说。
翠缕就道:“女人,本日你请的东道,她们不知根底,这会子归去了,凭着两眼一看就胡胡说了话也未可知。到时候又惹一通抱怨。”
凤姐这里又问完两件家务,平儿那边还不见返来,倒是几个嬷嬷捧着捧盒来了。道是“平女人让大奶奶几个留住了吃席呢”。凤姐一笑:“这小蹄子!”
平儿瞪大了眼睛,“这就成了?!”
湘云道:“不说就不抱怨了?总有事够一通话儿的。反正这回都是宝姐姐替我安排的,一丁点儿也没用着她们甚么,还能如何着?我也不耐烦这些心机,就让她去吧,再有如许的事你也不消再来回我。哪怕她们都归去呢!我还平静了!好轻易在这里欢畅两日,不想那些吧。”翠缕承诺着去了。
湘云宝玉几个听了这边热烈,过来问清启事,湘云便道:“如许弄法,怕也只要在林姐姐家里才气玩得起来了。”她把手一指妫柳同墨鸽儿道,“这两个都成的,我还见过她两个各自攒的画册子,非常新奇风趣。我家去说时,家里几个都不信我的。只说如许便是平常家里蜜斯也不能。我倒要笑她们少见多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