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点头道:“我想也该是这事。如此,婶子倒无妨在这里多住些日子。这府里长年里来往应酬不竭的。要探听合适的人,也轻易些。”
到了处所一看,李婶笑道:“这里倒风趣。”
且说李纨等人在贾母处认亲话旧,好半日,想她们远途来的也非常乏了。见凤姐已安排安妥,便领了人回稻香村去。
李纨想了,也无甚行动。只这日让常嬷嬷给迎春那边送去了一大盒子青钱,奉告她是这年作坊的分红钱。迎春见了暗笑,遂让司棋分出一半来给邢岫烟,只道:“你收着打赏人使吧。这东西就干这个用的。摆布都要散在这院子里,你也不消同我客气。”
遂对司棋道:“你们那边或有甚么难处时,也不必必然烦二奶奶去。她那边一日多少事。只往我那边说去,我能帮的或者就帮了,也不消闹腾得大师都晓得,反倒不美。”
李纨也一笑:“这园子里也很有几处可看的,待你们本日歇过,明日我带你们四周转转去。”
碧月赧然:“不是……我想,这邢女人同妙师父这般要好,奶奶是不是就不喜好她了。”
李纨点头,她内心晓得这府里主子们的手腕,明里暗里想要作践人时还怕没了体例?只迎春同她一样,都是个不使心的性子,恐怕难以保全。她这里另有几个夺目短长的嬷嬷,迎春那边约莫也只要司棋绣橘可用了。
李纨又问及婶子这回上京的原因,李婶先把李纹李绮两姐妹打发到背面去,才同李纨道:“你两个mm年事也不小了,你叔叔没了,你爹也没了,家里也没个像样的能主事的人。先前听着两句,竟是把主张打到我这两个妮子头上了!这那里能的!我虽不济只是个妇人,也不能让人这么算计了去。
特别是宝琴,她年纪又小,长得明妍如春开蔷薇,又有股子娇憨劲儿,大得贾母欢心。一时也顾不得别的,先强要王夫人认作干女儿,又一叠声让人清算东西,要带在身边教养。这薛宝琴原是跟着他哥哥薛蝌上京备嫁的,本也是要投薛阿姨一家来,现在见薛家也借住在贾家,又见贾母如此相留,便也不推让,就住在了贾母那边。
李纨便只一笑。
待得回园时,特地留后几步问迎春道:“邢家妹子安设在你那边,可还别扭?”
李纨愣住,方想起本身竟是落到这丫头骗局里了。再看看一脸恍然安然的碧月,恐怕这下套的人也不晓得本身刚给自家主子下了一套,还哄得她承认了本身确切不喜妙玉。天晓得,她向来也没说过这事儿啊!
过两日,碧月就悄悄同李纨说:“二女人那边的婆子妈妈们都怨邢女人给的赏钱少,叮咛了事情就总推委懒惰。不过邢女人倒是极费事的性子。这些日子只往栊翠庵跑了几趟,好似跟妙玉是旧识。”说了就偷偷看李纨面色。
这套法事,原是备着如有亲传弟子在外非命了,恐怕心中有愿未了,招魂一晤,可帮他了了这尘事中的遗言,助他无牵无挂好托生投胎去。哪晓得这回竟是招了半日仍不见踪迹,苍朴道人不由心下生疑。
晚间贾母在花厅摆宴给世人拂尘洗尘,宴后就留了宝琴同住,余者也各自散了。李纨看这新来几人,见邢岫烟虽出身寒微,言行却别有一派冲和之气,虽在这繁华斑斓地,也未见分毫局促羡慕之意。心下也不由垂怜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