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闫嬷嬷出去了,李纨便问:“兰儿睡下了?”

袭人笑道:“琴女人小,老太太看着疼些儿也不免的。”

黛玉回神,点了她额头道:“你就作兴吧,待她返来我一样不漏地奉告她,看她如何同你算账!”

鸳鸯笑道:“你看看,这就急了。对了,上回听人说晴雯真成了那书院的教习了,了不得,多少端庄女人们见着她都要称一声先生了。瞧瞧,这才是真好命的。本身就谋了个出身,不比我们强多了。”

待戏台上喧闹稍歇,贾珍同贾琏出去敬酒,宝玉也跟着跪了一回。待二人退下,台上又开唱,宝玉闲坐无趣,又惦记袭人新丧其母,怕她一人在屋里闷着添伤,便出了席往园子里去。因贾母王夫人叮咛,这年各处张灯减半,连着园子里沿河盘山挂红纱垂穗灯的灯杆子也少了很多。虽如此,也是上映皓月下照水,灿烂连绵,仿佛神仙天下。

贾兰同贾菌并另几个族中少小,一早让人捧了大包细巧花色,一边放去了。甚么“滚地龙”――连串花火舞动如龙;“三回转”――花火沿着线高低腾挪三五次;“线穿牡丹”――喷焰星密而色艳、形如牡丹……更有“钻天鼠”、“招财进宝”、“轰天雷”等专在声响上做工夫的,也只这些小小子会喜好。

李纨寡婶看这行事,内心暗叹。李家也是世代书香家世,梨园子也养过几个,有一代太爷还写过几本戏,很兴过一阵。她嫁入李家时,另有几分余晖,也听白叟讲过畴前昌隆时候的旧事,却同这府里所见全然两个模样。不由看李纨一眼,想来当日这侄女嫁到如许人家,定也有很多不知不惯处,她又是那样恐怕行差踏错的性子,偏又早早没了相公,真不晓得如何熬过来的。

袭人叹道:“也难怪老太太疼你。为给你挑小我儿,还遣了宝玉去问甚么做暖阁的事,又亲把那人叫来问对,这才放心。家里还这么些女人都没人家呢,倒在你这里这么操心。”

撤了桌,再端茶漱口,才坐下说话。

宝玉便依言斟上了,黛玉却不喝。宝玉见她入迷,便先给宝琴同湘云斟上。那两个都举杯干了。见黛玉仍发楞,宝玉正要扣问,就见一旁墨鸽儿伸手取了那杯子,把酒往边上漱盂里一折,冲黛玉道:“我晓得女人惦记哪个呢,这酒敬了她也罢。”

凤姐还要往园子各处巡查一回,同李纨同路归去,贾兰早一步跟着闫嬷嬷归去了。

一时紫鹃出去了,见墨鸽儿还在同黛玉说话,便道:“好了,女人这一日也累很了,早些睡吧。你也别老缠着女人了,这一日日都是你跟着,另有甚么话没说完的?!”

李纨跟娄氏一边与人谈笑应酬,一边不时扫他们一眼。见两人密切如旧,便相视而笑。

宝钗见黛玉一边立着看,便问道:“mm不是最怕这个声响儿的?这会子倒站着看上了。”

黛玉点头笑道:“你那里晓得,正因如许,留意看的人才多呢。”

她这么说着,凤姐自是不信的,只面上也不会显出来,又谈笑两句爆仗炊火的事,就别过了。李纨故意提示她两句早晨爆仗多,声儿大,把稳别被惊着等话。念及方才她说的,暗叹一声还是作罢。

墨鸽儿便道:“女人,都这迟早了,看书伤津液,明儿该感觉燥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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