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道：“可算让他盼着了。”
李纨想要止住他已经晚了，便肃容道：“你有几分凡人没有的本领，这是真相。只你一日还没有脱了这身子离了这世上，就该守一日这里的端方。嘴上痛快管甚么事儿？只能多招些没用的祸害罢了。”
贾政却道：“老太太，让他练去！这阵子他不在家，倒给他逃过了每日放学后的演练，正该看看到底懒惰没有。这很多羊角灯照着，没事的。”
李纨便道：“因薛阿姨同香菱这阵子身子都不大好，家里没小我照顾，她才归去住两日的。”
李纨摇点头：“没传闻过，倒是传闻能成仙飞升。”
贾赦听了贾母感慨便笑道：“老太太不必忧心，看二弟现在老当益壮，说不定这两年又给老太太添几个孙儿孙女也未可知。”贾政面上一红，不知如何接话，贾母深知自家这个儿子要说好话时都能说得让人听不入耳，何况这拈酸的话。刚好迎春几个出来，宝玉等起家让座，便混了畴昔。
又问他书院的事，贾兰道：“刚在老爷那边交来回回事无大小说了一遍，娘就别问了，我都说烦了。”
一时演毕，朝这上头拱手施礼，才施施然归坐。贾母醒过神来，抚掌道：“好孩子！你太爷爷若在天上瞥见了，不晓得如何欢乐！”
十五这日，贾兰总算从书院赶了返来，先往里头见了贾母王夫人，又往外头书房见了贾政。不免问起学里诸事，足坐了半个多时候，方出来回园子里去。
贾兰听了皱眉：“这也太乱了。这守门的婆子们都是干甚么的？私相授受如许的话儿如果传出去，姑姑们可如何好？再一个，这事儿就该私底下偷偷查实办好了才好，如何弄出这么大动静来，这还能瞒过谁去？闲时不消，到时候真到跟前了，谁晓得会不会就成了人手里的刀！要我说这太太也太胡涂了些儿！老爷也不晓得？！”
贾兰不在乎一笑道：“那里是甚么演练，不过是借个幌子在那边吃酒打赌罢了。我给您数数那边的常客，薛大叔、邢舅公，您看是每日介奔着演练去的主儿么？老爷还让我在家时也去逛逛呢，我去一回就够了。真要演练，他们归了包堆一块儿上，也不是我的个儿！”
李纨一挥手：“你们看着想要的留起一些儿来，下剩的都送大厨房去，整好早晨开宴用得上。”
湘云道：“你这日子还停在那会子呢，可不是好？倒是不晓得我们现在的景象了。还宝姐姐，宝姐姐早撂下我跑家去了，端赖大嫂子收留我，要不然我还没处去了呢。”
李纨笑道：“这是真孝敬了。”
湘云一撇嘴：“住两日就把东西都搬空了？这是顾自去了的意义，莫非你们都不明白的？”
李纨愣神：“甚么大事？”
因黛玉不在这里住了，墨鸽儿几个也不如何探听这头的事，何况那夜查抄大观园本也算得几分奥妙，外头不得耳闻。现在黛玉传闻湘云住在稻香村了，便有两分奇特，问道：“如何？但是她说话太闹腾，宝姐姐受不住了，给轰出来的？”
贾母干脆让人把珹哥儿也抱出来，贾兰见了欢乐，便道：“坐我边上来，小叔叔。”珹哥儿也三岁多了，能坐稳了，这场面奶娘也不便在的，贾兰只拍着胸脯打保票：“有我呢，你尽管去。”
湘云叹道：“你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