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想了想,从袖里取出张纸来,道:“阿谁机子原是遵循竹针手工的事理做出来的,我这里有几个竹针手工的丹青,你拿去给段高看看,能不能有效,我也不晓得了。”许嬷嬷接过看了两眼便收到了袖子里。
过得几日,便让贾琏去支银子要买一套定窑罗汉瓷像,贾琏听得要两万多两银子,傻了眼,回绝了只怕一顿好打,领了去多数也是不成的,还是跑不了一顿打。便归去与凤姐筹议,凤姐心知贾赦这是为了贾政春宴的花用找补,只直接奉告了王夫人。王夫人这几日刚好点,一听之下,连及几十坛玉楼春的事,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李纨也听得目瞪口呆。许嬷嬷又道:“现在那些茶农也见地了他的手腕,都放心折帖了。最好笑是章家留下的那群小管事,说反正回了章家也没有大的出头处,且都不是要职没有身契的,干脆都留下跟计良一起捣鼓新茶样了。我起先还怕人是来偷法的,厥后细想,也只我们信赖这事儿定能成。别人不担忧到时候发不出粮来,恐怕真是情愿跟着计良干活。”
贾赦贾政一看如此,方都慌了,赶快叩首认错不跌。贾母故意经验几句,只儿子都有孙子的人了,明争暗斗的用心又不能放到台面上讲,这么一气一噎便病倒了。贾赦倒转脸成了孝子,汤药服侍非常经心,只说本身混帐不该惹老太太活力悲伤。贾政亦认错。贾母看两人如此,也不好气了,只悄悄养着,偶或想起当年老国公爷在时盛况,不免黯然。
李纨又坐着自考虑一回,贾兰下了学返来了,出去请了安,便被李纨搂到怀里一通摩挲。又问他:“今儿学了甚么?可曾惹先生活力?”等语。
如此一来,又不得不牵涉出了“玉楼春”的事,贾母心知贾赦一人,不管如何也喝不完那么些酒,只上头的领用人却实实在在都是他,不知此中又有何猫腻了。堂堂国公府袭了爵的嫡宗子,竟不长进到这等境地,贾母一时气怒交集,大哭无颜见贾家列祖列宗。
又从篮子里取出两个纸包递给李纨,道:“这是遵循奶奶说的体例做的红茶,计良说是心疼的不得了,这明前雨前的茶拿去做红茶,真是没听过的事。”
本来起先按外头管事的几人预算,这活儿得雇很多人,是以地点也选在了南边近河的庄子上。便是因为那离河不远有几个村庄,招人便利些。哪儿想到,这机子一用起来,竟比本来的手工快了十倍不止,特别是那纺的和织的,又准又快。
许嬷嬷笑道:“真没见过如许的主家,奶奶不问计良能给您赚多少银子,倒是老想着补助他,他若晓得了定要急眼,又说奶奶当他不靠谱的。”
许嬷嬷瞪大了眼睛道:“哎呀,我说奶奶,您也太不经心了,这要不是我提及来,您还不提呢。”
贾兰一一答了,又道:“先前的那些书我都看完了,老爷说让我可去梦坡斋看去,我实在不喜那些清客相公们,还是娘替我买些书吧。不需丹青了,只字的就行。”
李纨听得许嬷嬷一通说,内心痒痒的恨不得跑去庄子上看看,只是却出不得门。许嬷嬷从带来的篮子里取出一块灰红色的呢料来,递给李纨道:“且看看,但是先太太说的样儿?刚开端那东西真叫人看不懂,得会有几个都识字,先太太留的那体例也风趣,都带着图,整了五六日,才算整明白了。这是织出来的模样,色彩还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