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听完也愣了,苦笑道:“这实在是没有想到的事。”
问急了,她才道:“现在京里不安生,那两端神仙打斗,我们不太小老百姓,被连累在内不是功德。不如等过一阵子都消停了,我们回南边去。等都安生了再说不迟。”
又说那贾赦同邢夫人,早在贾母停灵府里的时候就行动开了。因贾政同王夫人都要往宫里去,待王夫人回过神来,那贾母的一众私房早让搬空了去。欲问丫头们要钥匙和账目,只说不晓得弄那里去了。发了狠要措置她们,邢夫人又拦在头里。
对方神魂吞了些灵玉之能后也一样堕入了混乱,灵玉之能反成了正主,趁二者皆神迷之时竟开端了融魂。幸亏当日旧主对他的神魂另有感到,哄动了元神里的青冥,在其他百般累世影象、恩仇情仇、巫术妖法都不能自主时,这青冥却能掌控灵玉之能。
又说幺幺见贾兰走了,便回身到外头临街停的一辆车里,往香菱身子里一藏,对外甲等着的婆子道:“成了,走吧。”跟着的车夫听着了,便赶了车往金宝巷去。
他们这里和乐,薛家却翻了天了。不为别的,倒是那都察院判了薛蟠一个斩监侯,等着来年再审后问斩。薛家扔出来了无数的银子,又托了无数的情面,竟换来这么个成果,薛阿姨喊一声“彼苍!”就牙关紧闭,直倒了下去。宝钗也哭得没了主张,却又不得不强打精力,支撑流派,照顾母亲。
惜春为贾母往天宁寺诵经超度,不知如何的竟在那边出了家,回也未曾返来,直从那寺里出去云游四方去了。待府里得了信,那里还寻得着人?连当日带了去的两个小丫头也不见了踪迹。
贾兰说完了故事,便仰了头问:“娘,你说……妫柳……算不算活着?他又算不算是妫柳?”
李纨点头道:“要论这些,都需得有个安身处,人的安身处就是个‘我’,你能实在感知到甚么样的‘我’,便会看到甚么样的恩仇亲疏。只能看面前一世的,和能前后各知三生十世的,观人间情面天然大不不异,所应言行也天然大相径庭。”
贾赦同邢夫人住了荣庆堂,王夫人仍在本身的小院里住着,本来贾赦那边的奴婢们也纷繁到这头来当差,还个个都压这边的一头。王夫人的身子更加不好,倒是凤姐略涨了精力,经常弹压着些,还略像点模样。
厥后还是金钏儿拉了虎魄偷偷来了一趟,才晓得原是邢夫人许了珍珠,待贾赦出孝后纳她做姨娘,许了很多好处,珍珠就偷了把册子同钥匙都交了畴昔。虎魄发觉的晚了,现在老太太没了,她也没个依仗,天然不敢吱声。王夫人听了气得直咬牙,却也毫无体例。
那人愣了愣,老诚恳实道:“我也不晓得……”
贾政读圣贤书长大的,虽觉不平,却没那脸去辩论。再者现在女儿亡故,老母新丧,恰是心灰意冷时候,更不欲与贾赦多言,只都唯唯认了。
贾兰笑道:“可见这个‘我’实在是要紧!”
李纨一惊:“甚么?”
见李纨笑而不语,他又道:“我就想啊,如果如许,凡人循环了千百世,如果千百回的经历都记取,那上一世的亲爹,下一世或者就是世仇;这一世的儿子,前一世或者就是陌路……如此算来,到底甚么算恩,甚么算怨,甚么是亲,又甚么是远?……”